带了莺儿一人进门,只要自己好好的跟她回去,自然她怎么说怎么是,自己偏偏让兰儿越墙而逃,杨氏自然着急了,让莺儿喊了四个侍卫进来制服自己和莺儿,侍卫们便知道大少奶奶不是被劫持的,是自己偷逃的,连婆母来了还让贴身丫头逃跑报信来着——这四个人,她岂能留下活口?
大不了,说他们护主有功,死在了“劫匪”的刀下!
那刚刚进院那两个,恐怕也是一样的命运
暖阳虽不是善男信女,此刻却也后悔得几乎撞墙——自己喊那一嗓子,能不能让后院那几个人躲过去还不知道,又无端害死了四个无辜的侍卫,毁了四个家庭
话说回来,谁知道自己这位婆母大人这样可怕?!难怪,她是安国侯府长辈中唯一的女人,那些被送去别院的妾室姨娘,去了那边,恐怕睡觉都会舒服很多吧?
暖阳越想浑身越冷,身上打着寒颤,连腿都有些发软了。
正在这时,进后院追兰儿的那两个侍卫把齐妈妈等人带到杨氏面前,果然不出暖阳所料,三个妈妈,一个兰儿,一个灵儿,一个不落的站在这儿,无一逃脱。
那两个侍卫一眼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同伴,眼神中满是惊惧和讶异,其中一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另一个机灵些,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妙,转头便跑,却见莺儿素手一抬,一道金光“噗”的一声没入那侍卫的脊背,那侍卫连哼都不曾哼一声,便重重的跌倒在地,转眼便没了气息。
暖阳忽然绝望了。
论心狠,自己不如杨氏;论武功,连平日不动声色的莺儿都是个暗器高手,更别提还有那个鬼心眼儿多得压死人的二叔墨霖了。
这么一想,连最后一个侍卫和前两个如出一辙的抹脖子自尽,暖阳都不曾皱一下眉头,她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在一瞬间变成了一块砍下多年的木头,没有一丁点儿的水分,没有一丁点儿的温度。
“母亲,”暖阳扯着嘴角冲杨氏苦笑“媳妇跟您回去之前,能不能请教您个事儿——那大门,是前院的人给您开的是不是?所以您才会畅通无阻?您是怎么认识那些人的?”
“傻孩子,”杨氏把暖阳拉到面前,面色在这一刻恢复得像在沐华居时一样慈爱“你以为这世上的人,除了自家人,还有谁是可信的?自然是有人去侯府给我报信了,那人又跟前院那几个极熟识那人给我留下了暗号,说只要我对着门一说,门里的人就会给我开门”
“那人是谁?”暖阳的身体微微发抖,她生怕杨氏会说,是青儿——
不对不对!
暖阳连忙摇头——如果杨氏真的那么说了,一定是在骗自己,挑拨
“是个长相甜美的异族女子,我不认识。”杨氏摊开双手说道“那是你从哪儿认识的人?对她,竟比对我这个做婆母的还要信任?”她见暖阳脸色苍白,垂头不语,知道她真的怕了,举手起誓道“无论老大多让你受委屈,我都会给你一辈子的安稳和富贵,而不会用你去换什么。”
杨氏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双凤眼极诚恳的盯紧了暖阳,好像生怕暖阳会怀疑她一样。
暖阳抬眼看着杨氏,双目无神,满脸都是苦涩的笑:“母亲,有您在,媳妇还有什么好委屈的?这是媳妇几世修来的福气呢!咱婆媳这就回府。”心里却想,不然还能怎样?
“好孩子,”杨氏显得对暖阳的出逃颇为理解,对她幡然醒悟也很是满意,亲切的拍着暖阳的素手问道“方才,老三说,这次的事儿,老2是知道的?”嘴上虽然这么问着,那双犀利的眼眸却写满了明显的期待,希望暖阳摇头,说,不是,是三叔乱说的。
暖阳看透了她的心思,却很是变态的点头:“媳妇只是用海澜居里的嫁妆,跟二叔换了五千金,就放在我那辆马车的暗格里。”边说边暗暗欣赏杨氏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太不道义,无论如何,墨霖是帮了她的,可是,既然帮她离开,干嘛还派墨炎来“保护”?又差人守住城门?她偏要在杨氏面前告他一状,反正他们是亲母子,杨氏又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只是让他们母子俩闹闹别扭而已。
杨氏却再不询问,只是让莺儿带着众人去后院收拾回府,自己拉着暖阳要亲自去看看那马车暗格里是不是真的有五千金。
“母亲,您先去,方才媳妇吓吓坏了,腿有点发软”暖阳推脱着,杨氏瞥了一眼地上的四具死尸,点头表示理解,便留暖阳仍旧坐在椅子上休息,只带着墨炎去看。
转眼,中跨院只剩下暖阳和季平两个活人。
暖阳看着季平,脸上带着微笑,目光中却全是淡漠:“你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