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湖主?醒醒!醒醒!”
楼青玉一掌运力,按在柳君行脉络大`穴上,替柳君行传注内力,清凉的话音里,透着几分忧色。
她离开不过半个时辰。
在这其中,柳君行发生了什么?
为何他会一睡不醒,身似寒冰?
仿佛,他虽活着,却比死了,尤为不如?
注入柳君行体内的气力,仿若一记重拳,打在毫无阻碍的空气里,瞬间消失,收抓不及。
柳君行身体里空荡的内脉,似鱼爪上的吸盘,冰凉苍冷的吸附着楼青玉的掌心,将楼青玉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蚕食,吞噬。
楼青玉额上泛起一丝冷汗,娥眉不适的蹙起,掌心轻轻颤抖。
柳君行是在...吸取她的内力?供以自用?
“唔!”
清冷的眸猝然睁开,楼青玉一口鲜血溢出唇畔,左手握着颤瑟不已的右腕,缓缓倒在榻前。
“柳湖主...你到底...怎么了?”
失去气力的右手上,青玉指环泛起浓烈的荧光。
楼青玉惊愕柳君行黑洞一般,具有强大吸食内力的骨脉,心神难宁,飘摇不定。
......
窗外,天色日渐西垂。
楼青玉浸好暖帕覆在柳君行冰冷的额上,取出被柳君行抛窗丢弃的帕子,指腹穿过帕子竖向裂开的碎口,轻轻摩挲。
“柳湖主,帕子...我拾回来了。那个...”
楼青玉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身走到妆台前。
她从线篮里取出一团浅绿色棉线,就着妆台上的烛火,纤细的手指,灵巧的挑着线丝。
绕着帕子碎开的裂口处,一针针密无细缝的绣起五年未曾动过的女工来。
妆台前,烛芯如豆。
一幅完好的绣帕,逐渐呈现在楼青玉手中。
看似未变,实则,变矣。
一颗絮吐绿珠的碧柳,秀拔婀娜的挺立那座青玉楼旁边。
隐约,透着一抹相依相偎的默然情丝。
楼青玉对着烛火照了片刻,以火蕊烧掉线头,把帕子放入袖中。
她揉着泛疼的右腕走回床榻,再次探向柳君行的额头。
“嗯?怎么会...”
楼青玉再次惑然。
柳君行的体温,竟然在慢慢上升?
那张苍白如铅的面孔,居然也稍微泛起一丝红润,染了些许活人的‘生气’?
“冷...冷...”
感受到楼青玉指上的热度,柳君行躺在榻上,绝美的卷睫,微微颤动,轻轻呓语。
楼青玉着眼看了看屋子,并未找到可以取暖的多余棉被。
不由得,娥眉轻蹙。
而后,起身,脱了软靴,合衣躺到榻上。
“冷...冷...”
柳君行呓语的音丝,浅浅发颤。
楼青玉拧着眉梢,向柳君行靠的近了一点,再近一点,又近一点。
近到两人的身体,只隔着一层棉被紧紧挨着。
柳君行皱紧的眉梢,方稍微舒展了些。
楼青玉听着耳畔传来的轻浅呼吸,忽然睁开清冷的眸,陡然坐起。
活人取暖?
分外让人不安!
“柳湖主,得罪!”
纤手一伸,在柳君行颈下锁骨处轻点两下。
楼青玉定住柳君行身形,这才合上一双如泉水清澈、透美的眸,安然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