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给及放下!”行云迅速夺过被盼云拎起的衣服。
“三姐,你衣服多得是,留这件干嘛?看起来怪吓人的。”
“你管我!”行云把衣服仔细叠好放在一旁。
“那至少也拿去洗”
“你闭嘴啦!”行云有气无力地说着,软软地往床上倒。“真累──”
偏偏老天似乎存心和她过不去,不让她有安静休息的机会。
“行云,”殷家二老一前一后的进入她房中。“你欠我一个解释。”
“拜托,饶过我吧!”行云哀鸣“至少看在我饱受折磨的份上,让我有个宁静的休憩空间也不为过吧?”
“饱受折磨?”殷年尧变了脸“谁敢折磨我的宝贝女儿?刚才那小子吗?我要把他全身的骨头拆了!”他发狠道。开玩笑,这女儿可是珍爱得要命,平时连大声骂她都舍不得了,别人竟敢伤害她,还连她的脸都打肿了!
“爹!”行云有些无奈地叫道“不是他,你也看到了,他对我很好。”
“那你的脸──”罗耐梅语带不舍地轻问。“上葯了没?”
“嗯。”她轻点着头。“一个姓张的人渣。”她知道父亲一定会问,干脆自己招了。
“姓张?我要把洛阳城中所有姓张的揪出来!”
“她还说要用一千两买我一夜。”行云不忘火上加油。
殷年尧闻言更是肝火大动,勃然大怒。“可恶!我殷某人的女儿岂能受此污辱!”
“那人家又为什么会说出一千两买你一夜的话呢?无端无由的,他凭什么轻视你?”盼云挑出其中的疑点。
“对呀,为什么?”夫妇俩也异口同声地附和,询问的目光一致望向她。
懊死!盼云平时都笨笨的,这会儿这么精明干嘛!
她暗暗埋怨着,有些装傻地笑笑,支吾其词“这个──就勾栏院,然后,呢──
“什么勾栏院?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行云,你平时说话都条理分明,不会这么没头没尾的,很难以启齿吗?”罗耐梅问道。
“就──爹,娘,你们保证不生气,不骂我?”
“你是饱受惊吓的受害者,不是吗?我们骂你干嘛!”
“好嘛,那我就照实说罗!”行云有些战战兢兢的道出了事情的始末,而段年尧夫妇愈听,脸色愈往下沉,到最后,一双眉毛几乎快打成了死结。
“你是说,你这段日子都在──”殷年尧气得说不出话来“殷、行。云,你到底有没有脑袋?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你、你”他指着行云的鼻子,因为太生气了,一时无法措词。
他这个女儿向来聪明,这回怎么会做出比白痴更蠢的事?是否他对她太有信心,放心得太早了点?
“我没办法啊,要我不顾楚天的生死,我真的办不到,而且,我认为这么做值得嘛!反正我又没损失什么──”
“没损失什么!”殷年尧失声大吼“这样还叫没损失什么?”
吼声震耳欲聋,行云怯怯地垂下头,糟糕,她老爹看起来气坏了,要他再知道她以唇喂葯的事,那岂不气疯了!
“但我救回了一条人命,不是吗?”
“那条命关你什么事?”
“别说得这么冷血好不好?他我其实哎呀!反正楚天和其他人不一样就是了!”
不一样?哪儿不一样了?还不就是一双耳朵、一对眼睛、一个鼻子和嘴巴,没什么不同嘛!二老听得迷迷糊糊的,好是不解。
还是盼云比较了解这种小女儿的心思“哦,三姐,你喜欢上人家了对小对?”
“盼云!别胡说。”但是不试曝制的红霞却悄悄飞上行云的双颊,赧红了娇颜。
罗耐梅审视着她娇羞的神态,诧异地扬起眉“盼云说的可是真的?”
“我”她吸嗝地轻轻吐出:“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看你要不要这个男人嘛!如果他够好,我就不反对,如果他配不上你,那就免谈,不过,最重要的是你意思如何?”殷年尧倒是很开通,只要女儿喜欢,而对方又是值得信任且托付终身的对象,他是不会反对的。
“人家真的不知道嘛!”
“不知道是吧?那就表示他和我们没关系,我马上叫人扫他出门。”殷年尧作势转身欲走,吓得行云赶忙拉住他。
“爹!您怎么这样啦!”行云不依地叫着。
“反正你又不在乎那小子,他是死是活干我们什么事。”
“谁说不在乎,我当然──喂,你们三个没必要笑得这么贼吧!”行云不悦地提出抗议。
殷年尧可乐了“吾家有文初长成。”
“你在乎他?”罗耐梅笑意盎然“有多在乎呢?”
行云白眼一翻,决定不再和这群无聊的人瞎耗,倒床就睡,合眼前还慎
重其事地警告着:“我醒来要是找不到向楚天,你们的女儿也会跟着失踪,绝对!”
“喂,这样就算啦!三姐,你还没──”盼云不满地叹起嘴“娘,她不理我!”
算了,反正他们知道的也够多了。于是三人悄悄离开,还给行云安静的休息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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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葯时间到罗!”行云一开门便朝床中的向楚天走去。
“我手恢快好了,可以自己来。”
“我检查。”行云伸出手,不用她拉,向楚天已乖乖将手交到她一双纤纤柔荑中。
其实地用不着检查,他身上每一道伤口都是她上葯的,复元的情形她比向楚天还要清楚。
不知道如何演变,改成了向楚天握住她的手,在深幽而眷恋的凝视中,谁也不忍移开目光。
好一会儿,他轻声唱叹,轻揽她入怀。“这样拥着你,介意吗?”
行云微微挣扎,身子不安地挪动着,他感觉出来了,迅速放开她。
“抱歉。”她不愿意向楚天垂下眼睑,覆去眼中那抹落寞与怅然。
因为没有看她,所以不曾察觉行云的欲言又止。
想解释,但最后终究没有开口。她的不安,是怕压痛了他的伤口。
“你的伤快好了。”她有些言不及义。
“嗯。”他无意识地轻应着,犹未自惆怅中恢复。
“你会离开吗?”想到有一天他终会离去,行云心中就有看好强烈的揪痛感,她希望能留住他,因为──因为什么呢?她说不出来。
但,向楚天误会了。
她是巴不得他早些离去,别再为她带来麻烦吗?
思及此,他毫不犹豫地回道:“会。”这样,她该可以放心了吧?他不会再困扰她了。
殊不知,这让行云的值绪更为低落凄迷。
“楚天──”她冲动地想开口留他,但是话到了口中,又硬生生地咽回。
这算什么呢?她有什么资格、凭什么困住他,不让他展翅道游,快意飞翔?这对他是不公平的,况且,她就算是说了,也未必留得住他。
“你想说什么?”向楚天蹙眉望着她那莫名的伤怀神色,显然他的承诺离去不但没令她宽心,反而造成了反效果。
“我想说──”行云咬着唇,苦不堪言的心境,使她看清了一项她一直迷惆的事实──盼云说中了,她是喜欢他,她是爱他,对他深切的依恋和难以割舍的凄楚情绪便是最好的证明。
“云儿?”他轻唤询问着。
“如果,”她鼓起勇气,决定为自己的感情做点努力“我希望你留下,你会吗?”
向楚天大感意料“给我一个留下的理由。”
她深吸了一口气,毅然道:“若是──为我,你肯吗?”
他心头陡然一震,惊诧地瞪大眼,先是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那双盈满柔情的眼眸却是如此真实,激荡的心湖涌起强烈的情绪,那是──狂喜!
老天,他在等待吗?是否不知不觉中,他便潜意识的在等待此刻的到来?不曾为谁而震动的灵魂,却在见着行云时──噢!不,在她以唇待葯时,便已深深为她而撼动,更注定了他将为这个柔情似水的小女人情牵一生。
“你肯吗?”她再度启口问道。嗅,她真是个厚颜的女人,她快羞得没脸见人了。
“不肯。”答的简单俐落。
心一沉,她落寞地问:“就算是为我,你仍不愿留下?”或者,他正是因为她才坚持离去?
“我会走。”
被清楚了,不是吗?
行云心灰意冷,神情凄楚地轻点着头“我懂了,我明白。”盈盈泪光在刚底闪动,她忍着满心酸楚,近乎仓促地转身欲走。
才踏出一步,却被他从背后猛然抱住,耳畔响起了低柔的嗓音:“我当然会走,但,一定会带着你一起走。”
“你──”她愕然回身,犹闪着水光的眸子惊疑不定地望着他。
“你还不懂吗?我和你──早就分不开了。”他深深的凝睬她柔美丽脆弱的容颜,温柔地承诺着。
行云破啼为笑,又嗔又怨地捶向他的胸膛“你讨厌!吓死我了──”
“晤──”他闷哼一声“下手轻一点,会痛。”
“你活该!”她一把推开他,岂料,向楚天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往身后的床铺跌,而跌下后,犹不安分地一把拉下本欲搀扶他的行云。
“噢!”行云正巧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当然,这表示压痛了他未愈的伤口。
“自作自受,痛死活该。”行云一点也不表示同情。
“我甘之如饴。”他双臂一缩,扣住了想起身的行云,他轻易地翻身,以极亲昵的姿态将行云整个人牢牢锁在身下。
“你──干嘛?”她嫣额微晕,一脸娇羞。
“你说呢?”在这种情况下,行云问这话好像有明知故问的嫌疑。“救命大恩可不能等闲视之,你说,我该如何报答我的救命恩人呢?”
“稳櫎─你想──”完全结巴了,在他灼热的目光凝视下,行云几乎失去说话的能力。
“你说,以身相许可好?”他一脸坏坏的笑容,眼中闪动的光芒近乎邪恶,却依然不减其俊美,反而更为出色炫目。
行云瞪大了眼“喂,你别乱来,我爹会剥了你的皮!”
“太迟了。”脸庞缓缓欺近她,悄然覆上她欲语还休的娇嫩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