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有鬼。
小潼突然说要搬出去,这其中绝绝对对是有问题2
心中的困惑与不解愈来愈浓烈,也足足纠缠了吕秀瑗一个月。除了小潼不由人劝阻的退宿决心外,还有几件事情也挺让人费疑猜。
不想不疑,愈想就愈觉得可疑。
先说起租屋事件好了,不想涉世未深的小潼自个儿看屋这人蒙骗,她自告奋勇的想陪着四下看房子,小潼只是笑笑,说托同学留意了,可一点也不见积极,像是打住了搬出去住的念头,她正暗自窃喜看呢,谁知道几天后,说是住处找到了。
虽然小演迭声说免,但她坚持亲访探视,不看一看小潼未来四年的住处,她怎能心安哪。只不过一瞧见那间房,不自觉的双眼发直,整张脸都歪到一边去了。
这这这房间能称做房间吗?
小漳的同学帮她找到的是离学校尚有一段距离的公寓顶楼,是个违章建筑,公寓位居一条极短的死巷尾端,巷弄狭窄,走到学校约还要十几二十分,实在算不上是个好住处。可除了挑剔地点,吕秀瑗觉得最不可思异的是那房间之小,简直到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
靠墙的地人摆张军人床、一张小不拉叽的廉价书桌,把摇摇欲坠的木简,室内就差不多被塞满了,容不下第二个人在里头转个身。再加上居中的房间本就阴沉沉的,没有窗户,本板隔间,连简陋的卫浴设备都还得跟其余五个室友共用嘴一抿,一股酸意直冲上吕秀援的鼻心。
老天,小潼她她的脑袋究竟在想些什么呀?
“这这间房多少钱一个月?”她哑着声音问。
“嗯,还好。”小潼的回答仍旧是避重就轻。
“还好是代表什么?”眉头一拧,她执意要听到确切的回答。“多少?你跟韩妈妈老实说,
“你说啊。”葛文潼犹豫的时间愈紧,吕秀瑗的心愈疼了。
铁定,这答案绝对不是她所乐见听见的!
“‘两万三。
“一个月?”一个月两万三下这种破房间?过分,这房东想抢人呀!
‘不,是一期。
“一期?一期是多久?”她还忙着最后一丝希望。
“一学期呀。”小潼的声音变轻工。
“你是说,这个地方‘一学期还要两万三!’”脑袋一甩,吕秀瑗不由分说的拉起葛文潼的手往门外走。“走走走,你别想给我在这儿住”姑且不论自家舒服温暖的房间随时等着小潼回心转意,光以眼前所见的情景若她真让小潼小小年纪就孤零零的窝在这个鬼地方,她就会遭天谴了。
“韩妈妈!
“你给我‘惦惦’,今天你就算改口叫我妈也没用!”她拖拖拉拉的不肯服顺教吕秀援有些恼了,不自觉地,吕秀援拽着她的手劲更大了些。“别说我,我相信如果你爸妈知道你竟想这么虐待自己的话,也一定会赞成我把你给拖走。
“这里还好呀!
“还好?”眼一翻,吕秀瑗拽人的力气更大了。“你这丫头是k书k晕了头不成”
“它是小了点’”
“丫头,你有没有长眼睛呀?这房间,它岂只是小了!”连家里的储藏室都比它来得宽敞通风哩。
“可是,找已经讨了订金了。”
‘那些钱我贴给你,””吕秀瑗不假思索的将她的理由打回票,
“我也已经跟同学说好了。
“反悔又不会被判死刑!你就跟她说你的家人不准你住这种呃这种‘这种黑黑暗暗的乞丐窝就是了。”不是她狗眼瞧屋低,只是,啧,这房间真的不适合住人。
尤其,小憧还正值豆宏年华呢,住在这种阴暗又不通风的地方,会有好运找上门来才怪!
“很多学生都住这种房间的。”乞丐窝?韩妈妈真会形容。
但,她说的也离事实不远了,因为不愿意再跟爸妈多拿生活费,兼职的工作.也才有点着落,所以,付了房租后,接下米的几个月,她的生活也比沿街讨乞的乞丐好不了多少。
“你骗我?”吕秀援有些傻了眼。
“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那些人里头也不能有你。”即使被说成强辞夺理,也不由她抗辩。
“韩妈妈”她反手拖回自己的走势。“我想住在这里。
“‘小控你真忍心让韩妈妈成天为了你住在这种安全性堪忧的地方面坐立难安吗?”
“旁边还有室友住呀。
“有用吗?楼下进进出出全没大门挡着,栖梯间没灯泡,暗得吓人,随便躲个人在里头都可以,又没电梯,这种地方就算是旁边有军队驻守,也难教人安心呀!
“我会尽量小心、注意居家安全的。”
“这不是小不小心的问题。”有些变态的人,犯案全没迹可循耶。
“我想试试看。”声音虽轻,但有着坚持。
“但小潼”吸了吸鼻心,吕秀瑗改采哀兵政策。“韩妈妈真的舍不得你走呀。”
但,她的眼泪攻势失效了,铁了心的葛文潼一点也不为所动,对她所有的意见只是以浅浅的苦笑带过。
“我会谨慎的。
谨慎?
小潼说她会谨慎,而自己也相信她应该会,但,外头的治安教人放不下心,加上小潼突然绝决离去的坚决,始终让旁人劝阻无效的态度,还有,这间乞丐窝出现的时机太快了
不是自己疑心病重,而是这里头来真是疑云重重。
但,离别的那天终于还是来了。
自葛文潼“包袱款款”搬出去后,吕秀援三天两头的便红起了眼眶,忍了又忍,直到忍无可忍,趁着韩育平在工作上腾了个空档,没跟他吐实,只说想下嘉义探望许久没见的杨玉铃,顺便一游南台湾。
即使韩青平感觉到了老婆的心事重重,但他也不点破,愉悦优闲的伴着她南下访友。
今天,她特意支开两个大男人,嘱他们带着杨玉铃的两个小小子上鱼池享受他钓之乐,她呢,泡了壶茶,拉着一脸了然的杨玉铃窝在客厅里。
“你想跟我谈小潼的事?”不愧是多年好友,吕秀瑗未开口,杨玉铃已经先主动掏出话题了。
“对”’叹了口气。“说真的,你知道她为什么执意要搬出去吗?”
“呢,听那孩子的口气,似乎是不怎么希望再继续打搅你们”
打搅?
吕秀援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这两个字。
“拜托,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想的‘i怎么会是打搅呢?我还巴不得她能在我家住一辈子呢,即使是以后结了婚唉,玉铃,人知道我不是在跟你抢孩子,小漳她永远是你的女儿,可是,我真的是很喜欢小漳那孩子。”有时,被家里那两兄妹成天吱吱喳喳的吵得翻起了白眼,拉着小漳那孩子躲进厨房,即使是挑挑晚上要吃的青菜,做做小点心,也挺窝心的。
大概是年纪大了渐渐有了某种程度的感伤,喜欢儿女在家时的吵扰喧闹,但也逐渐的爱上了有小潼在家时宁静却不显枯燥的点滴生活;小潼就像道渗着暖意的细水长流,一天天的揉进了韩家热闹喧哗的生活里。
可谁料得到,一夕之间,仿佛这世界全都变了样。
这一个月,浑身皆充满了安定气息的小潼不在家,家里变得冷清了许多。连继小潼之后没多久就离家当兵的阿清也变得循规蹈矩多了,变得快不像是她原本开朗明快的儿子了。
还有阿临,那丫头年纪轻轻,竟也常咳声叹气起来了
“她真的很能融入我们家的生活。”
清寂的室内有了几秒的凝滞气氛。
忽然,杨玉铃微叹,轻声说道:”‘其实、她搬出去住也好。””
吕秀援一愣。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
“嗅,玉铃,又不是别人,你别再吞吞吐吐了,有话就直说嘛,对我你干么那么客气’”
“上回。小潼回家时是有说了一些”’轻拧着眉,她面带为难的望着神情凛然的好友。
“小潼她说了什么?”
“是这样的,她觉得她再继续住在你那儿,好像会像对你们家的人来说,有些不方便,也好像不太恰当。”
“不方便?不恰当?怎么会呢?小潼她为什么会这样想?’”她微诧,向来温善带笑的眼眸。圆睁,见杨玉铃欲言又止,她不禁气出心起。“喂,她究竟说些什么,你就干脆一点,直说了吧。
“似乎,你曾跟阿清谈起她的事?“’
“‘跟阿清谈她的事”
“嗯,她听到了。”
“怎么会?我什么时候跟阿清谈论过她的天哪,该不会去年她犯重感冒的那次吧”陡然间,她扬声尖叫起来。
之所以会将那件事记得这么清楚,幸因当时她也挺在意阿清的无心之言。而在意的原因是为着儿子的一席话颇意谓着自己那一年多来似乎没有尽到全力,要不,小潼该早就已经开敞阴沉的性子才是。
“应该就是你说的那次吧。”杨玉铃婉转证实看好友的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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