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起来了?”
我拱手不说话,心里略有些无语:我是有脾气又不是没脑子,刚刚也是一时被气糊涂了,不然我哪里敢在宫里直接骂出来,再说了,这人走路怎么没声啊。
“你刚才骂得挺中听的,干嘛不继续啊?我可以陪你一起骂啊?”
我惊呆了,抬头不慎与唐小将军目光撞上了,就看到他特别无辜一脸阳光开朗地看着我:“怎么?小爷这次回来也憋疯了,这地方谁说话都恨不得拐三个弯弯绕,他娘的听着不知道多刺挠。天知道小爷这一天天过得什么日子!你要骂什么都行,小爷陪你骂,成不?”
我抽了抽嘴角,一种从内心深处涌起的无奈让我差点没直接坐在地上。在诸多问题闪过脑中的当口,我犹豫着开了口:“唐将军,臣女能冒昧问您一件事情吗?”
“说罢。”
“您……到底听到了多少?”
唐云忠抵着下巴思忖回忆了片刻:“嗯,大概就是从你骂的那句放你娘的狗屁开始吧?前面的没听着了。”
——那不就是一句话没落下全听了吗?
“怎么样?如果这边骂起来不方便,不如等姑姑沐休的时候,小爷请姑姑去鲧山登高远眺?”
不说别的,出去散散心确实挺合我的心意,尤其无论怎么说,唐忠云一番话确实让我虽然有些尴尬却也是真的放松了不少。然而游莲的身影在我面前一闪而过,我微微一愣,接着叹了一口气,拱手道:“多谢将军关怀,但是臣女与将军男女有别,理应注意。将军心思清清白白,但是旁人难免不起误会之心,恕臣女不能同将军单独出行。”
唐云忠歪歪头,似乎也并不意外:“姑姑真有意思,你怎么知道小爷心思是清清白白呢?”
我一瞬间哑口无言,心说这北境长大的文化确实有点差异:“那就更不能了。臣女身边有友人对将军甚为爱慕,君子不夺人所好,臣女恕难从命。”
这句话似乎让唐云忠生出些不解和疑惑,他手按着自己的脖子,很有些好奇:“你是怕友人嫉妒吗?”
“不,臣女不愿她为难伤心。绝缨之宴楚庄王宽赦唐狡,将军应当懂得臣女心意。”
唐云忠一愣,继而捧腹大笑起来:“有趣有趣,你自比楚庄王,将你那好友比作唐将军,而将小爷比作许姬……真是有趣。”
“……将军不是想听臣女骂人吗?臣女骂过了?”
“你这呛人的小女官,那些人欺负你,你骂小爷做什么?小爷又没欺负你!”唐云忠插着腰,似乎眼下就非要跟我讨个说法。
我大约是被他周遭气场影响了,倒也不很怵他:“唐将军若不觉得将自己比作美人是侮辱,我自然没有贬低唐将军,若唐将军觉得将男子比作女子,将女子比作男子是一种侮辱,那臣女也没有什么办法。将军愿意怎么理解全凭着将军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