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把碗盘收起来洗了。
格兰菲迪无所事事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听着厨房传来的水声,表情有些忧郁的样子。
“没想到有一天被小孩当老头子照顾了啊......”
他那副模样,生像护理院中因为不能自理而感到悲伤的老人。
随手倒了些糖到嘴里,他味如嚼蜡地嚼了起来。
宫野志保正好洗完手出来,听到了他这句话。
“我不觉得我还是小孩子,而且你也不是走不动道的老头。”
格兰菲迪没有辩驳,爽朗地笑了笑,眼神中的情绪有些复杂。
十年了。
这是他作为雪莉监护人的第十个年头,也是成为纽约负责人的第十年。
人生又有几个十年呢?
“你今天没事,要不要陪我出去走走?”
他忽然问道。
宫野志保的脸色却很冷:“陪你出去杀人么?”
“我又不是天天都在忙着干这种事,组织干部也是有假期的好吗?”格兰菲迪感觉她对自己还有组织有很大的误解。
“不要,让别人看到我和你走一起,很容易被连带误会成恐怖.分子的,我可还想多享受几天清静日子。”
宫野志保煮了杯咖啡,一边搅拌着,一边靠在桌边这样说道。
“反正那群FbI又没法找你的麻烦。”格兰菲迪挑了挑眉。
“更何况你往后的日子可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过。”
宫野志保的动作顿了顿。
“愉快的学习时间已经过完了,组织认为你的能力已经足以承担专项实验,决定让你牵头负责一项药物实验。”
“有闲情逸致睡懒觉的日子只有这几天了。”他的语调没有一丝起伏,就好像只是在说一个很无聊的事实一样。
“欢迎来到地狱,小孩。”
宫野志保沉默。
虽然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仅仅十年时间,她就走到了常人二十年也不一定能达到的高度。
学校里所教授的课程,除了专业知识以外都与她无关。
一个比同级人小得多的另类,看起来是那般特立独行。
同学都在为青春而烦恼的时候,她才褪去儿童的稚气。
其他人都在社团活动中挥洒着青春,她在格兰菲迪手把手教学下练习着枪法。
无论是古板或是开明的教授,无疑都在课堂中期许学生以自己的方式将人类事业带向更光明的未来,同学们也是,或带着崇高的理想步入校园,或仅仅期盼个人的幸福,浑浑度日。
唯有她格格不入。
因为她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的未来,注定看不见任何光明,唯一的前路只会将人类带入无尽的地狱。
理想与幸福于她而言都是虚妄。
唯有真理永恒。
这是她从自己所学的一切中,能找到的唯一乐趣。
尽管也是微不足道。
她想找到生命真正的永恒之道。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格兰菲迪。
在她的记忆中,5岁时初次来到纽约,见到他时就是这副模样,看起来不年轻也不老,成熟得恰如其分。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她一天天地成长,十年过去了。
他还是这般模样。
岁月仿佛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半点痕迹。
这对格兰菲迪来说显然是个藏得极深的秘密,他从未有对此解释的想法,宫野志保也识趣的没有问过。
“怎么样?”
格兰菲迪的声音将她拉回神。
“不考虑一下?”格兰菲迪翘着二郎腿,眼睛直直盯着电视。
宫野志保想了想,回头到房间拿上了自己的手包,别扭地问了他一句:“去哪?”
“黄石公园。”
宫野志保皱了皱眉:“去这么远?”
“远吗?”格兰菲迪倒不觉得,抬眼思考了一会儿,“飞机也就一个多小时。”
“你不是不喜欢乘那种东西?”
“又不是我一个人坐。”格兰菲迪耸了耸肩。
“就算出事了也能拉着你一起,死了也算有个伴。”
“......”宫野志保翻了个白眼。
接着她又说:“那到时候纽约出了什么事,你又不在,组织不会找你麻烦?”
“我是负责人,不是保姆。”
格兰菲迪轻飘飘地丢给她一个眼神,“要是缺了我一个就出事,那纽约的所有组织干部就都别干了,承认自己是废物然后自尽吧。”
“更何况贝尔摩德也在,关键时刻可以拿她背锅。”
他伸了个懒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要小看我,这么多年在组织里摸爬滚打,可不是白混的。”
“话说我可以理解成你这是在担心我吗?”他忽然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少自作多情了。”宫野志保居高临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啧,也不知道这别扭的性格是随谁。”
格兰菲迪咂舌,看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别急着收拾,车子昨天晚上被打爆了,我还得找人借车呢!”
“知道了。”宫野志保头也不回。
说不急她还真不急,足足两个小时后才出来。
组织的人已经把车子开到了附近。
格兰菲迪坐上驾驶座,完全无视了安全带的存在,直接点火。
宫野志保坐在后座,老老实实地系好了安全带,还仔细检查了两遍,确认系好了。
紧接着,她就一副紧张的模样,抓紧了窗边的扶手。
果不其然,随着格兰菲迪豪爽地压下油门,眼花缭乱地挂了几个档,又是一场烧胎起步,车子以120码的速度飞驰出去。
赤井秀一到底是怎么做到打中这种速度的车子的啊!
宫野志保心中吐槽。
“对了。”
她忽然福至心灵,朝着轻哼小调的格兰菲迪问道:“组织要让我负责什么研究?”
“一种神奇的药物。”
格兰菲迪轻快地回答,仿佛在念诵一首咏叹调。
“we can be both God and the devil.”
“Since we a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
“我们既是上帝也是恶魔。”
“因为我们要逆转时光的洪流,让死者重新复苏。”
宫野志保的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