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公子的本钱,只需目送秋波,环肥燕瘦、男欢女爱任其消受。
“哦,阁下就是暮烟啊。”周颜挑一下凤眼,饶有兴味的上下打量一下暮烟“才刚在隔壁房间听到阁下琴音,这会儿真想掀开面纱一睹芳容。”
这样轻薄的话语,自这样的削薄唇中吐出,竟然一点也不显突兀或轻佻。这人,真是风流入骨。“怎么好在紫烟这里坏了规矩?”暮烟语中慵懒含笑“不过若是常驻周府,暮烟以为公子必能如愿。”
这样有些许懒散的声音于周颜耳中听来竟仿若情人晨起间的昵语,忍不住想隔了面纱看看是何种样貌能说得这样勾火言词。不知觉,竟是隔着层面纱两双眼睛电火雷动。“二哥”
感觉气氛有异,周颐忙一声。于是回神。“倒不知周二公子是来听琴还是来看人的。”听着暮烟笑着挑帘入了内室。
暮烟于琴后坐下,弄弦轻拨。虽然刚才在别间已隔墙听过暮烟琴音,周颜在外室坐下时,兴味仍停留在暮烟面纱后的容颜上,人对掩盖过的东西的好奇心总是比较大一些。
耳中不甚专心的听着琴曲。琴音仿佛珠碎玉落,又似裂锦断丝。曲调凄切,仿佛离人泣歌,又似长亭送晚。只一会,周颜便感觉自己已完全被这凄婉琴声所俘虏,心中无限悲凉,只觉鼻中酸涩。
而一旁周颐早已是涕泪满面。曲终完毕,周颜忙掩了面,用袖子将脸上胡乱抹干。笑话,他周颜可是江湖有名的“风流公子”怎能让人看见。
暮烟仍是不紫不慢自内室踱出,在两人旁边。周颜心中恼怒,这人,原来是特意为了看笑话来的。“我哪敢看周家二位公子笑话?”暮烟语意嘲讽。周颜大窘,竟是不觉间将心里所想说了出来。
“二哥”周颐在旁边拽一下周颜袖子“暮烟先生提的食客的事情”于是想起今日来的目的,上下打量了一眼暮烟,心下恼怒这人竟让他当面出丑,于是心念一转,忙打着哈哈。
“哦,食客啊。周家食客只是周家老大说了算,我周颜和舍弟周颐哪能做得了主。”不等暮烟说话,周颐先急了起来“可是,二哥,昨天你说”“我还没说完呢。”
周颜笑着截断周颐的话,接着道“不过呢,周府有个地方倒是很适合暮烟先生呢,在那里住的人没有不是锦衣玉食,十指纤纤,而且专人服侍的。”
周颜隔着烟色面纱看着暮烟的眼睛,心中偷笑。“哦?是什么地方?”隐约看见面纱后暮烟抬抬眼睛。
“舍下霜枫院。”周颜凤目轻挑“虽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霜枫院,不过我觉得暮烟先生住进去一定合适的很?”
暮烟知道这人一定别有所指,抿抿嘴,顺着周颜的话问道:“不知霜枫院到底是个周府什么样的去处,既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住进去,那暮烟去了岂不是唐突。”
“有何唐突,不过是在下的内宅罢了,住的也不过是侍妾,男宠的。”周颜猜想着暮烟面纱后气愤的脸色,笑的颠倒众生。
“原来不是食客,是男宠。”暮烟语气中波澜不惊“若是做周公子这样的才俊人物的男宠,暮烟倒是不在意,不知周公子准备何日接我入府?”
本来留着看暮烟尴尬的笑在周颜脸上凝固。一时无语,周颐忙插来话道:“二哥只是开玩笑的,周颐确实很想像先生讨教琴技,霜枫院只是请先生暂住的地方。”
“那怎么行。”暮烟懒懒的倚在椅子上“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不知周公子是准备明媒正娶呢,还是准备金屋藏娇呢?”
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周前面发青的脸色暗笑。忽然下了决心般,周颜站起,抬抬下颌:“三天后,我自会从霜枫院中清出房间请先生入住。”说着,离开。周颐忙站起施礼随着周颜离开。
“喂,师弟,你不会吧,就为了躲那些人?他们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嘛。”“锦衣玉食,而且有专人服侍,而且那些人也想不到我会去那种地方吧,多好?”“那师父那边你打算怎么样?”
“我才懒得不管,我落到这步田地还不是得因为他。”“当真让他住进去?”伏案的人抬眼看了一下。“当然。”坐在一旁那个气定神闲的呷一口茶“房间我都收拾好了。”
“我查不出那人背景,所以也不想让你涉险。若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捅篓子的人不是一向是我吗?”放下茶碗,站起,拍拍桌后那人的肩“你只去做好你那份很有前途的工作便是了,你该知道我一向知道分寸。”
“你当然相信你有分寸,只是还是小心行事为好。”桌后那人一脸担忧。“我知道了。”挥挥手,推门走出。“还是进不了他心里。”桌后,那人低头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