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过严嵩。
被皇帝的目光如此打量,严嵩仍然没有丝毫惧意,只见其挺直了身子,将早已准备好的奏折拿出,躬身道:“陛下,微臣手上的折子记录了那些藩王及宗室的罪证!”
严嵩说完,也不去看嘉靖,将奏折打开,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去年腊月初三,平凉府以禄米不足为由,冲击当地府衙,打死打伤胥吏十三人,前年正月初五,惠王朱常洪强夺民女不成,放纵手下将其一家杀害,去年腊月二十三,赵王朱常惠将农民土地强行圈占,致使上百户农民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或许是念得有些累了,严嵩停顿了片刻,又继续念道:“去年八月初三,惠王朱常洪乘马车出行时,因路人没有及时让路,便用马鞭将其活活抽打而死,受害者家有一子,因无人照料被活活饿死,去年九月二十,桂王朱常德……”
“够了!”嘉靖再也听不下去了,随即毫不留情地将严嵩打断。
“陛下若是不想听,那臣就不念了,不过还请陛下将折子接过。”严嵩说着,躬身将手中的奏折递出。
嘉靖面前的吕芳见状犹豫许久,不知道应不应该去接。
“把奏折给朕拿过来!”嘉靖冷冷地扫了一眼吕芳,开口道。
“是。”吕芳答应一声,随后战战兢兢地将严嵩手中的奏折接过,递交到嘉靖手中。
嘉靖将奏折翻开,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了藩王及宗室所犯下的罪行,嘉靖看了两眼后,就将其收起。
“陛下,这上面记载的东西您都看见了,有一句老话说的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为什么这些人能够堂而皇之地触犯大明律法而不受惩罚呢?还是说,王法王法,就是王家的法?它只能管到我大明的老百姓身上!”
“大胆!严嵩,我看你真是老湖涂了。”
嘉靖听闻严嵩那大逆不道的话,瞬间暴怒,紧接着伸出食指指向严嵩,斥责道。
“陛下,您就当我老湖涂了吧!我严嵩今年已经八十一了,没剩几年活头了,正是如此,我才敢将这个问题指出来。”
“严阁老,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湖涂了?这可是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万万改不得啊!”徐阶满脸焦急,不由得出声驳斥道。
“哼,没有什么是万万改不得的!或许当初太祖皇帝陛下的初心是极好的,希望通过这些宗室来守护我大明的边疆,有道是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他们体内也流淌着皇家的血脉,为我大明朝守卫边疆无可厚非。”
“但是眼下,这群曾经被太祖皇帝陛下寄予厚望的宗室已经成了趴在我大明朝身上吸血的蛀虫!他们心中的贪念永远无法满足,而这些蛀虫一日不除,我大明朝就永远无法革除弊政,更别提什么富国强兵了,一切都只不过是泡影罢了。”
“你这…你这…全是歪理!”徐阶被严嵩驳斥的无话可说,只得撂下一句狠话。
“小阁老,你爹身体不适,把他送回去吧!”嘉靖叹了一口气,对着严世蕃开口道。
“陛下,我身体还硬朗得很!我还没说完呢,你这逆子,快放开我……”
“爹,你身体不好,就先回去休息吧!”
严世蕃将严嵩整个人制住,一边往外面拖,一边哭丧着脸劝慰道,渐渐的,声音越来越远。
嘉靖此刻脸上怒意未消,用目光将剩余的大臣都扫视一圈后,冷冷道:“还有人想要对朕说什么吗?没有,那就退朝!”
说完,嘉靖也不看众人,将先前严嵩递给自己的奏折收好后,径直离开了现场,身后的吕芳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上。
“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徐阶阴沉着脸,发话道。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