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是我从青楼赎回来的!她从小便身世坎坷,八岁时便被父母卖入青楼,后来我见她可怜,便赎她回来,悉心养育。”
“我知道高大人在还未入仕时便是名动京城的大才子,更是当朝重臣小阁老严世蕃的门生,我这女儿不知从何处侥幸得到了你的几句诗词,彷佛入了魔一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日日摘抄,夜夜吟诵,将你奉为知音。”
“其实她曾经在你求学的必经之路上偷偷窥视,只是碍于自身身世坎坷,不敢再更近一步,这傻孩子偷偷瞒着我,还以为我不知道。”
沉一石说着,脸上满是慈爱之色。
“沉老板,我……”
听完沉一石的讲述,高翰文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羞愧之色。
“没关系,这次听到你来浙江任职的消息,这妮子高兴地两天两夜没有睡着,遂委托我,让我求一份高大人的墨宝,以解相思之愁。”
沉一石的脸上仍然是一副恳切之色,全然没有将高翰文先前所说的话语放在心上。
“没问题,沉先生,我这就写,至于润笔费的话,就算了吧。”高翰文大手一挥,同意了沉一石的要求。
沉一石听完,大喜,当即叫仆人备好笔墨纸砚。
“来,高大人,我沉某敬你一杯!”
沉一石说罢,将高翰文的酒杯倒满,并顺势举起自己的酒杯。
高翰文也不推辞,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第二杯酒入肚,高翰文只觉得嘴唇干裂、浑身燥热,脑袋一阵眩晕感,内心也变得焦躁起来,迫切地想要找什么东西发泄。
但其还是强撑着写完了字,刚落完笔,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幸而旁边的郑泌昌眼疾手快,将其扶起。
“高大人,怎么了?”沉一石察觉出高翰文的异样,眼中满是担忧,想要上前搀扶。
“没事,兴许是太久没有喝酒,不胜酒力,待我休息片刻便没事了。”高翰文强撑着摆了摆手,拒绝了沉一石的好意。
休息片刻后,高翰文脑海中的眩晕之意消失不见,高翰文只觉得越来越口渴,身上也越来越燥热,而沉一石见状,又起身为其倒了几杯酒。
“父亲!”只听一道清脆宛转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薄纱的青涩女子出现在众人眼前,在向众人款款行礼后,眼神看向已经快要不省人事的高翰文。
“芸儿,你怎么来了?”沉一石说着,语气中夹杂着一丝责怪之意。
“禀父亲,女儿实在是太过好奇,于是便……”
话还未说到一半,女子便羞红了脸,身后是负责拿琴的侍女。
“来,芸儿,爹为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你倾慕已久的高大人!”
“小女见过高大人。”来者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高翰文,并微微欠身,紧接着便端坐一旁,开始抚琴。
悠扬的琴声在房间里婉转,使人心旷神怡,彷佛要忘却世间一切烦恼。
良久,琴毕,沉芸看向高翰文,笑盈盈地询问道。
“高大人,这曲儿怎么样?”
“好,很好。”
高翰文强撑着行礼,并用力将眼神从女孩身上移开。
“高大人身体不适,你替为父将他送至厢房休息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