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一人独赴边疆,一去便是五六年,幼年的经历让他冷情孤寡了近二十年,就是皇后叶氏也不过是政治联姻而已,恐并不得他的心……现下好不容易有个女子走进他的心,他心疼他的兄长,担心他的孤零,即使那女子已然为人妇,他还是尽力的为纪厉排解心结、出谋划策……可换来的是什么?
是他兄长的步步算计和引君入瓮……
如此不正应了一句话?
自作孽不可活……
纪威抬眼,满眼惊诧和彷徨,“皇兄……。”
纪厉上前两步,气势多有些咄咄逼人之意,“就依五弟的意思,倘若五弟把玉欣让与朕,朕即刻便封你为贤亲王*,享一等爵,食一等俸禄,世袭罔替。”略一顿,“朕还可赐你良田千顷、畜牧千匹,黄金千两。”
“皇兄……臣弟……,欣儿对臣弟来说……。”极其重要……,臣弟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欣儿,望皇兄念在兄弟之义,三思……
“五弟,这是最好的办法,你莫要轻易答复朕,你若是依了朕,你和姚玉欣的过往,朕既往不咎,你依然是朕的好弟弟,也依然是这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个赤手可热的天家血脉。可你若是不依,”纪厉打断纪威的话,没有让纪威继续说下去,他话语略微一转,神色淡漠,语气冰冷,“你洒脱不羁,不在乎权势和荣耀,朕知晓,可你已然不是孑然一身,你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你那刚百天的孩子想想,为李宗一系的前途想想,亦为你以后的子孙后代想想。”
“朕与你言说,是念在与你兄弟一场,莫非你要为你的一己之私,至你外祖一家,至你妻你儿,你的子孙后代于不顾吗?”纪厉双眼隐有寒光,既然已经开了口就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他已然度过了自己的心结。挺拔、倨傲的淡睨着纪威,纪厉用一个皇上该有的威严语调,用压根不容置驳的声音说道,“你是顺应大势,选择体面与风光,还是螳臂当车,选择破落与没败,都随你。只是无论如何,姚玉欣,朕势在必得。”
慈宁宫
小太监把姚玉欣引领到慈宁宫时,慈宁宫外已然站着个打扮很是体面的宫娥,那小太监向着那宫娥略一躬身,便恭顺的退了下去。
姚玉欣还在想着这宫娥必定是有品级的宫女,就听她开了口,“欣夫人可算来了,皇太后都问了好几遍了,这不让奴婢在外候着呢,”那宫女向姚玉欣一福身,“奴婢双紫,是皇太后近前伺候的,夫人快请,皇后娘娘也在里面。”
姚玉欣虽是五皇子姬妾,但到底不在玉蝶,没有名分和品级,她哪里敢当双紫这一福,连忙的侧身躲了,姚玉欣便略微低垂着头,恭顺的的随着双紫往里行进。
前头的双紫把姚玉欣的举动都看见眼里,心下点头,暗忖,是个懂事守礼,知分寸的。
慈宁宫里,皇太后叶氏正与皇后叶明娅话着家常,两人见双紫领着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进来,便知那就是五皇子纪威的姬妾姚玉欣了。
姚玉欣低垂着头,在双紫的引领下进了慈宁宫,她小心的走着,直怕出一点差错,待耳边听到双紫的声音,“皇太后、皇后,这就是姚玉欣。”时,便连忙的,按着记忆里教养嬷嬷教授的,行着叩拜稽首大礼。
好在也就是刚刚行完礼,便听一个略带笑意,很是和善的声音说道,“起来吧,双紫,赐座。”
双紫搬来个小杌子,姚玉欣侧着身子微坐了。
“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姚玉欣略抬了头,皇太后和皇后在看清姚玉欣容颜时,都和旁人无甚区别,亦是心里微微一震,姚玉欣不单容貌有沉鱼落雁之美,连着她的气质、神韵都是足以蛊惑人心的,她的样貌随着她的一个表情,一个眼神,都可以愈发的生动多姿起来。
“明娅,你瞧瞧,这姚玉欣真真是生了个好样貌。先帝在时,晏妃是哀家见过最美的女子,可哪成想有天之年,竟见到了比晏妃还要貌美的女子。”
“姑母说的是,明娅方才也一时被蛊了心神。”轻轻婉婉的声音。
姚玉欣起身,“皇太后、皇后谬赞了。”
也就在姚玉欣起身行礼的功夫,她看清了前面的情形。
前面的正座,坐着个约莫四十余岁,体态大方、端庄得体的妇人,她保养得宜的脸上,现下不知为何正有着丝丝了然之意。而她身边坐着的则是一个看着约莫十八九岁,眉目清丽婉约,着明黄色彩凤朝飞图案衣裳的女子,想着便是当今的皇后叶明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