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便宜你了,只要三十两。”
老汉此话险些令柳寻衣将口中的酒喷出来,他这才彻底明白,老汉此举分明是想敲自己的竹杠。
柳寻衣上下打量着邋里邋遢的老汉,越看越觉的老汉的言行举止,与柳寻衣儿时见过的那些欺软怕硬的市井无赖并无二样。
“拿着你的‘秦半两’从我面前消失。”由于儿时受苦的缘故,因此柳寻衣对这类人一向没有好感,故而冷声道,“你找错人了!”
“不会吧?”老汉不以为意地连连冷笑,非但喝着柳寻衣的酒,此刻竟是还拿起筷子毫不客气地吃起菜来,一副滚刀肉浑不怕的模样,大笑道,“我在霍都混了大半辈子,你是不是外乡来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正所谓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买我的东西不但能捡便宜,而且还能保个平安,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哦?”柳寻衣此生最厌恶被人威胁,此刻听到老汉的言外之意,眼中顿时泛起一抹寒光,幽幽地反问道,“难不成我若不买,你还能吃了我?”
“我吃不了你,不过有人能。”老汉满眼戏谑地盯着柳寻衣,嗤笑道,“你买了这个秦半两,我便救你一命。你若不买,恐怕你过不了今晚。”说着,老汉还故作出一副惋惜的模样,叹息着连连摇头。
“救我一命?”柳寻衣缓缓拿起桌上的铜板,捏在两指之间饶有兴趣地观瞧着。
“不错。”老汉见到柳寻衣松口,不禁面露欣喜之色。
柳寻衣似笑非笑地轻轻点了点头,接着左臂主动揽住老汉的脖子,而后右手两指捏着铜板,平举到老汉眼前,在老汉迟疑的目光下,柳寻衣手指微微用力一夹,那枚铜板竟是如纸片般瞬间折叠起来。
这一幕直看的老汉两眼发直,冷汗也顺着他的额头流下了来。
“你能救我一命,可现在谁来救你一命呢?”柳寻衣的左臂如钢钳般夹着老汉的脖子,令其无论如何挣扎都难以动弹半分,反而还越夹越紧,迫使老汉为了保住自己的脖子不被夹断,故而不得不放弃抵抗。
“这……这位小兄弟……刚才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冲撞了你……”老汉见势不妙,急忙认错道,“是我有眼无珠,竟然没看出来小兄弟是个高手,还妄想从你这儿骗俩小钱,真是瞎了我的狗眼……”老汉见风使舵,骂起自己来倒也毫不吝啬,显然他凭借这一手在此地混迹多年,早就已经练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你不瞎!”柳寻衣笑道,“你找的就是我这个外乡人,而你这个秦半两……”
“假的。”不等柳寻衣把话说完,老汉已是脱口而出,“小的这点伎俩也就骗骗外乡来的愣头青,哪能瞒得过小兄弟的法眼?我也是混口饭吃,虽然有些伤天害理,但这么多年来却连一件杀人放火的事都没干过,小的有罪,但罪不至死。小兄弟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如就把我当个臭虫给放了吧!”
柳寻衣眉头一皱,对于这类人他甚是了解,欺软怕硬,坑蒙拐骗靠的是就是一张巧嘴,但真正让他去杀人放火,却又没那个胆子。
“刚才你说有人能吃了我是什么意思?”柳寻衣反问道,“这句话不会也是假的吧?”
“是……”老汉下意识地开口,但见柳寻衣眼神一寒,却又吓的赶忙改口道,“不……不是,是真有人能找你的麻烦。其实也不是找你麻烦,而是要找你们这些外面来的人麻烦……小兄弟,你虽然有本事,但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在霍都这个地方没人敢惹玉龙宫的人,你还是躲躲的好。”老汉找个机会便不忘向柳寻衣谄媚一番。
“什么意思?”柳寻衣总算听出些眉目,追问道,“你说玉龙宫想找外来人的麻烦?这是为何?”
“其实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小兄弟不清楚也不奇怪,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小兄弟听完之后能不能放我一马?”老汉借机开口提条件。
“那要看你说的事值不值你这条命,如果值,我自会放了你。”柳寻衣其实并没有要杀老汉的意思,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他,让他日后能少做些坏事。
老汉闻言一喜,赶忙左右环顾几眼,压低声音,正色道:“小兄弟有所不知,就在今天凌晨……玉虎堂曹堂主的公子被人从天香楼掳走了。”
“玉虎堂?”柳寻衣一愣,反问道,“素问天山玉龙宫麾下有三旗十二堂,这玉虎堂可是十二堂之一?”
“正是。”老汉连忙点头道,“玉龙宫十二堂又称为十二生肖堂,其中又以玉龙堂和玉虎堂为魁首,玉龙堂执掌天山南麓的离城,玉虎堂则统领天山北麓的霍都,因此玉虎堂曹堂主在霍都的势力可谓只手遮天。如今曹堂主大发雷霆,现已下令全城戒备,只许进不许出,誓要将公子找回来。这件事都怀疑是外乡人做的,所以玉虎堂对于这两天出入霍都的外乡人,一律严查,只要有一丁点怀疑就会抓回去严刑拷打,曹堂主的原话是……”
老汉的话说到这里不禁面露迟疑之色,柳寻衣心中一沉,问道:“是什么?”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漏放一个。”
“嘭!”
不等老汉的话音完全落下,一道身影却是惨叫着横飞进客栈,一连撞翻三四张桌子方才狼狈地摔在地上,惊的周围的食客纷纷起身避祸。
紧接着只见十几个白衣人快步冲入客栈,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狰狞模样甚是骇人,而在这些白衣人的胸口处,赫然还绣着一个栩栩如生的黑色虎头。
天山玉龙宫以白雪为衣,麾下弟子皆白衣飘飘,三旗十二堂则会在白衣胸口处,分别绣上自己独特的图腾以相互区分。而这些白衣人胸前的黑色虎头,所代表的正是霍都城的霸主,玉虎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