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了!”
火光越飞越猛,越烧越烈,到了那片白云之前突然一个转折,转而上冲,形成一轮几乎可以和东天太阳媲美的幻日!就要如方才对付燕其羽姐弟一般当头压下!
白云上那人喝道:“放肆!你是什么东西!敢爬到我头上去!”
川穹感应到那幻日被什么力量所阻,硬生生被扯了下来,滑在一旁。幻日才退了一退,一团乌云汹涌而至,向那片白云疾冲,却被一片清风一带,偏在一边。
川穹心道:“双方好像都没有出全力啊,这是怎么回事?”看了一眼血祖,恍然大悟:“白云上那高人真正的对手是都雄虺!都雄虺虽然没出手,可还是分散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
河伯站在都雄虺身后,心道:“东君云中君这两个家伙!见到他就吓成这个样子!其实云日联手,大可出尽全力与他放手一搏!伊挚大人若不出全力没法降服他们二人,若出全力则势必对都雄虺大人露出破绽!可怜他二人在对方积威之下,竟然不敢强攻!”随即想起自己在心里也不敢对伊挚不敬,现在旁观者清,但要真的易地而处,只怕未必能如自己想象中那般勇敢!
川穹休息了一会,真力渐生,却暂时无力去追姐姐,也帮不上忙。见幻日乌云围绕着白云的外围打转,时而尝试性地冲击一下,一遇阻力便忙不迭地退了开来,心想这样拖下去什么时候才是头?眼见双方僵持不下,血祖脸上戾气越来越盛,那团血晕迅速膨胀,蔓延开去,趁着云上高人分身乏术,竟隐隐呈现包围之势。
川穹忍不住道:“喂!小心!那血雾包围过来啦!”
只听背后一个清朗的声音道:“不怕,要压制伊挚大人,没那么容易。”
川穹回头看时,却是一个中年男子侧着头走近,双眼紧闭,竟似个瞎子一般。忍不住问道:“你是谁?”
“我叫师韶。”
“师韶”他仿佛听谁提到过,却一时想不起来。“你是云上那个什么伊挚的伙伴吗?”
师韶笑道:“算是吧。”
两句话间,滚滚血浪已经围住了三个方向,紫气笼罩的范围越缩越小,甚至有些零星血蛊深入地面,又从地底冒出!
川穹大惊道:“趁着还没合围,我们冲出去吧。”
师韶嘿了一声,从背上取下一个背囊来,那背囊又干又瘪,但他竟然摸出一面牛皮大鼓来。川穹看得大奇,知道这师韶多半也是高手,便不紧张,看他如何应付眼前的局势。
师韶取捶在手,对川穹道:“待会我擂鼓之时,你要与我同心协力。”
川穹道:“我现在只怕帮不了你什么忙。”
师韶道:“我不是要你帮忙,而是要你不抵触。”
川穹一点就透:“我明白了,你是要我心里和你同仇敌忾,这样就不会伤到我,是吧?”
师韶微微一笑,道:“不错。你真聪明。嗯,你的声音我从来没有听过,但却感到有种熟悉的感觉。莫非是前生的缘分?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川穹。”
“川穹好名字。”语毕,挥捶一震,大地动了起来,不断从地面冒出的血蛊逃命般钻了回去,紫气下的地面恢复了先前的清净。
这时血浪已经把白云紫气重重包围,天上幻日白云也加强了进攻的力度,突然间师韶一声大喝,大鼓再震,天上无端端响起一个霹雳来,与鼓声应和。地上鼓声阵阵,天上雷声轰轰,一直平和的紫气突然动了起来,在鼓声中化作飞鸟,冲向东方,突破了东面最薄弱的血晕。
河伯等眼见己方得势,正自欣喜,但听到那鼓声无不心头一震。东郭冯夷看不见紫气内的情形,叫道:“这鼓声!莫非是登扶竟大人来了么?可他怎么会跑到对面去了?”
都雄虺冷笑道:“不是登扶竟!是他的盲徒弟!”
河伯惊道:“师韶?这盲小子怎么能有这等修为!”
但听哒哒两声,却是师韶敲动鼓沿,作为缓冲,跟着第二通鼓擂起,流动的紫气盘旋起来,变成漩涡形状,把周围的血雾都卷了进去。都雄虺惊道:“不好!”却已经来不及了,那紫气漩涡反过来,变吸纳为排斥,荡漾开来,把十里之内的血蛊冲散得无影无踪。天地登时为之一阔。
河伯眼见己方刻苦经营的包围圈片刻间被瓦解,都雄虺脸色发青,但却将面对紫气的血晕化作半圆形,竟是被迫改攻势为守势,心下更是震惊。但听哒哒两声响,知道第三通鼓的攻势就要发动,待要帮忙,却不知如何着手。
紫气中川穹亲见师韶的神技,由衷叹服,心道:“他这第三通鼓一起,我们就要赢了吧。”
只听咚咚咚数声连震,紫气幻化,这次却化作长矛形状,千千万万枝紫色长矛对准了天上的幻日与乌云!
川穹心道:“天上那两个家伙完了,就算不死也得残废!”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好鼓啊,好鼓!”
师韶鼓捶一偏,嘟的一声败响,第三通鼓竟擂不下去了!
燕其羽招来的昊天之风犹未散尽,川穹凝神望去:却是一个老得连路也走不稳的盲老头,柱着一支鹿角杖,在血浪狂风中走得颤巍巍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刮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