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两位是在打什么哑谜
另一边,听见先前寒荷那一声“仙身”,傅寄秋“唰”一下子站起,提剑要往外走。
魔气顺着墨发的尾端往下落。
连星茗长这么大,没见过如此铺天盖地外泄的魔气,他放下手中的翻花绳,僵硬坐了几秒钟。
又见傅寄秋身形突然间摇晃,忙站起身搀扶。
“师兄”
“”
傅寄秋双手撑在绛河剑柄上,察觉到身边人的靠近,他立即紧紧闭上眼睛,掩盖住眸底欲滚滚向上的金红色。在他与被重创过的心魔作斗争时,面颊突然贴上来一个温热的灵力源头。
连星茗抬掌轻托着他的脸,上面还留有一片淡淡的红,灵力润上去,虽祛不掉巴掌印,却能够聊胜于无地减轻痛感。
“算了,你此时上前追赶很可能又会被心魔趁虚而入,仙身不急一时。”连星茗其实也没有多在乎仙身,他都想说让给宿南烛算了反正只是一具用剩下的躯壳,他万万不想因为这种东西与宿南烛再有任何纠葛,最好天南海北永不相见。
傅寄秋睁开眼睛,抬手握住他的手。
偏过头看他,沉沉黑眸闪着愣滞的光。
连星茗被他盯着,“怎么了”
傅寄秋缓缓眨了下黑瞳。
“有些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什么是当年用绛河自刎的事儿,还是雾阵火海,还是这枚玉佩对我来说只是一条退路而已”连星茗笑道“这个话题都已经结束这么久了,师兄你才反应过来嘛。”
傅寄秋喉结上下动了动,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点头道“嗯。才反应过来。”
顿了顿,又隔着这么长时间,执着
拾起第一个话题,“为何是潜意识里应该喜欢”
“”
连星茗都以为这个话题已经过去了。
他尴尬放下了手掌,偏过眼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状况。方才他说这句话时,只是根据当年的情况推测出了最合理的可能性,“我我可以不回答嘛。”
“不太行。”
“”
听见这回答,连星茗哑然抬眼看了眼他。
面前清俊男人身上的魔气四处泄,能看出这个人此时身体是高负荷状态,连最基本的收敛魔气都做不到,却依旧十分执拗地盯着他看,真挚想要得到答案,又极力控制魔气不接触到他
好像效果不怎么强。
周遭的魔气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疯狂绕着他的脚踝,丝丝向上爬。
“你第一次主动坦白,”魔气有多占有欲强烈,傅寄秋的声音就有多轻缓,“我有点儿私心,想要听你再多说些。”
连星茗垂眼看着轿子底端的魔气,抬起脚去躲,捂住丹田位置道“多、多说些什么”
傅寄秋看见了他的动作。
捂住丹田。
之前他险些刺破了连星茗的灵府。
那只干净白皙的手占据了视线,修长的指尖深深按入腹部的衣袍当中,在上面留了些褶皱,像是在本就极速跳动的心脏上柔柔抚摸过。傅寄秋呼吸微沉,现在连星茗的一举一动都对他有着莫大的诱惑力,让他比从前更加不受控。
控制不住想要占有、标记。
疯了一样想。
傅寄秋抬手将连星茗揽入怀中,右手一震从剑柄改握住剑刃,用力攥紧时有猩红的血丝丝渗出,顺着连星茗身后往下滴落。
“我想听你说,”傅寄秋弯唇笑了,声音带着哄,掌心却愈发用力攥紧剑刃,红血落地无声。剧痛感压制住蠢蠢欲动的心魔,他道“你潜意识里喜欢,曾经也喜欢过。现在是不是也可以试试重新喜欢我”
“这个,我们以前好像讨论过了。”
连星茗缩到他怀里,小声提醒道“当时说的是,不行的,我不可能做得到。”
傅寄秋道“那现在呢”
“”
傅寄秋声音轻柔,从头顶上传来时,像是在哄小孩一般。
连星茗道“你要我怎么试啊。”
这是有被说动的迹象了,傅寄秋掌心更用力按住剑刃,心中的希冀与紧张能够瞬间盖下痛感,道“同我回忍冬城,这里还缺另一位主人。”
咚咚
擂鼓心跳声,刹那漏了拍。
连星茗又以为是傅寄秋的心跳声,可很快他就发觉不对劲,悄悄抬手按了一下心脏。这个视角,他能看见在他原本坐着的地方,躺着一个小小的翻花绳,垂下来的竹签在悠悠荡荡。
正如他此时的心一般,在悠悠荡荡。
“然后呢。”他问。
傅寄秋道
“在忍冬能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届时,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时间很长,我等了很久,还能继续等。”顿了顿,又似乎是觉得这话给的空余实在是太多了,傅寄秋低声补充了一句,“也不能太久。”
连星茗本不知道怎么接他上一句话,听到第二句笑出了声,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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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太久,遇见的人就多了。”傅寄秋垂下眼睫,声音干涩道“会有比我更温柔的人,也会有比我更会哄你开心的人。”
连星茗脸上的笑僵住,停顿了很长时间。
他稍稍退开了些距离。
抬眼看向傅寄秋,傅寄秋眼眶都是红的。
连星茗拽住他的衣领,将他往下勾了点儿,看着他的眼睛道“别这样想。”
说话的人低落,听见的人难过。
连星茗对上他泛红的眼眶,从来没有见过傅寄秋这种眼神哦,有一次。当年告知傅寄秋自己的婚事时,傅寄秋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受伤,又不顾百孔千疮的心,依旧想要抓住星星之火。
“我”
上一次谈及这个话题时是在平洲城,连星茗当时断然拒绝,完全不给彼此留一丝机会。
这一次对上视线,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总感觉若像上次一样拒绝,师兄真的会很伤心,他想要让师兄开心点儿。
“好吧,我也想试试看能不能再一次喜欢上你。”面前人的黑瞳果然刹那亮起,这话就这么让傅寄秋开心么连星茗捂住肚子,斟酌着紧张巴巴补充一句“但你不能再来破我的灵府,至少至少”
魔气在后方喧嚣,血红无声滴落,连星茗耳廓微红,转过眼掩盖性轻咳嗽一声。
傅寄秋总算撬动铁树一角,只感觉偌大铁树仿佛刹那间开满灿漫的梨花。垂眼时又看见连星茗耳廓上的那一圈红。
“”心脉振奋,魔气翻涌要喷薄出。
他上一次看见连星茗因他而耳廓发红,还是他们十几岁那年,是非常久远的回忆了。
傅寄秋耐心十足,“至少什么”
连星茗心想着自己既然说了要尝试,那也不能和从前一模一样,多多少少还是要有点改变与让步的。他抬手扯了扯自己发烫的耳垂,也没有细想说出口的话对于另一人会不会是个强有力的刺激,“至少,至少不能用修真者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