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明智一点,自己离开谭星,不管哪一种,谭星心里都不会好受,我是谭星的母亲,我想选择的是对谭星伤害最小的方法,你……不能理解吗?”
“为什么……告诉我?”仲睿哲皱紧了眉头问,“如果大家都不知道不是更好吗?反正谭星之前也不知道,现在说出来的目的是?”
“我不希望谭星因为对自己的身体无知而后悔,我曾经因为刻意隐瞒被他恨了十多年,已经够了,人生是他自己的,还需要他自己去做这个选择。”她转身看着谭星,双眸里面是掩饰不住的担忧:“让你知道是因为不想他一个人背负,他那么恨我,不会告诉我他的想法,但是你或许不一样,听苏瑾说,他一直很欣赏你,我希望他身边最起码有这么一个人,可以听他说话,这个人不能是苏瑾,因为我也不想耽搁了那丫头,至于会不会,或者能不能是夏言歌,那就是谭星的选择了。”
她转过身,对着仲睿哲惨淡地笑了一下:“你能想象那种生活吗,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爆炸了,然后毁掉你悉心经营的生活,毁掉你的一切,你会让这样的危险因素存在在自己的生活中吗,每天都过得就像末日?”
仲睿哲没有说话,而不远处,视线里面的谭星正在拿着手机发愣。
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是夏言歌。
他疲惫地按下静音,任由屏幕明明灭灭,不记得过了多久,视线里面出现一男式皮鞋和板正的西装裤,抬起头,他看到了仲睿哲。
“其实我现在,想到你还曾经承诺要照顾好她,觉得我应该扁你的,但是看到你这幅模样,真是连动手的兴致也没有了。”仲睿哲绕到他旁边坐下来,伸手拿过他手中的报告翻了翻。
“……我说你,为什么不管在哪里见到你都是正装啊?”他不屑地撇撇嘴,“穿衣服真是没有格调。”
“……还有功夫看我穿什么衣服吗?”仲睿哲合上报告,“我又不像你要做花瓶,何必在意着装。”
“我不光有这张脸,脱了衣服也不错的。”他说。
“……”仲睿哲咬了咬牙,“谭星,还能不能认真说话了?”
“不能,”他这才转过脸来看着他:“一旦认真说话,你肯定要问我什么打算,我现在还没办法回答,也不想回答。”
说完,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闭上了双眼。
“……那我不问了,”仲睿哲看着他的侧脸,说:“等你想说的时候,找我。”
“别对我这么好,”他睁开双眼,“别让我觉得你在可怜我。”
“与其可怜你,不如可怜夏言歌,”仲睿哲站起身,“需要我告诉她么?”
“不……”他摇摇头,“别说。”
“好。”仲睿哲转过身,刚走了两步,听见他的声音又传过来。
“千万不要说。”
仲睿哲脚下顿了一下,然后迈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其实就算你愿意让我去说,我大概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去说,我甚至不愿意想象她听到这样一个消息时的表情,一朝一夕,一切被改变。好像在一个小时以前,我那么执着地认定她找到了她的幸福,我以为她熬过那些一个人的日日夜夜,守得云开见日出了,我以为她的所有等待都值得了,我以为……
脚下的步伐变得沉重,走过走廊拐角的仲睿哲靠在墙壁上,伸手用力扯了一下领带,迷茫地思考着一个问题,对夏言歌来说,是知道好呢,还是保持无知更好?
没有答案。
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到晚上的时候,夏言歌才接到谭星回过来的电话,那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只是说梁思涵一时半会儿不走,大概会在这里住一阵子,然后问她都在做什么。
“看看招聘信息啊,还有了解一下其他的城市,上次我说去旅游什么的,结果都被仲总给拉去办公了,所以想在回去上班之前去别的城市看一看,等到一上班,又没有时间了。”她一边浏览着网页上的信息,一边回答。
“为什么要着急找工作呢?搞得自己时间那么紧张,反正要辞职,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一段时间吧。”他建议着。
“那怎么行?会坐吃山空的,”她夸张地说:“多休息两个月,我就能在钟楼地下通道去要饭了。”
“我养你,”他说:“我不想看你那么累,多休息一段时间吧。”
“……”她沉默了一会儿,笑起来:“哥才不能吃软饭呢,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再找那种换灯泡修传真机的活儿了,这次我要找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
“哦?”他的声音里面沾染上一丝笑意:“那我很期待。”
“你就等着瞧吧!”她听起来有些亢奋:“到时候一定要韩,仲总啊都对我刮目相看……”
他安静地听着她在电话那边说自己要找什么样的工作,想去什么样的城市,很偶尔地,也会说几句话,要么是打击,要么就是调侃,而那边的她似乎也毫不在意,越说越兴奋,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见她说这么多话――虽然上高中的时候她一直都是个话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