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
凌越不知道此刻自己和那个老头子,是谁比较镇定一点。
“给我过来,看看他怎么样了。”高个子男人低声说道。
他们两个人的普通话虽然标准,却是偏平,想来是长江一带人士。
苍白的少年急促地喘了口气,似乎神智有些模糊了起来,口不择言:“贺、贺弈白,迟曦来这几年在美国的势力发展得不好,但他和Ethan联手,就是为了置你和钱永福于死地。你为了我还和钱永福弄成这样,有必要吗?你应该现在不管我,让我死在钱永福手里,这样你就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了!”
贺弈白冷淡地笑了笑,将他放在一旁的躺椅上,这个过程里已经有血从他身上流下,浓稠地污湿了躺椅:“萧然,你现在只需要治疗。”
随意他摘下萧然手指上勾着的枪,贺弈白对那老头点了点。老头便非常识时务地过去查看伤势:“不行啊,您看,这位是失血过多,我这儿要血浆可真没有。”
贺弈白又冲他点了点头:“那不是很要紧,我跟他一个血型的。”
老头还想说什么,贺弈白淡淡一个眼神扫过去,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立即闭嘴,过去翻看萧然身上的伤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迟曦来!
凌越悚然。
迟曦来、钱永福……美国。
钱氏是曾经和迟曦来作对的人,但钱永昌已经死了。据何安夏的描述,当年迟曦来遭到自己二把手的背叛,从而被钱永昌抓到了把柄,不得不远走海外。但随即在海边打捞到一具女尸,经过解剖发现肚子里有存储钱永昌犯罪证据的材料,于是就将钱永昌定性审判,钱永昌是前几年死在监狱里的。但之后日子并不太平,钱永昌还有个弟弟,就叫钱永福。不过何安夏升职了,调任回京,也就不管南边那烂摊子了。
凌越也没有想过会在这里听到这样的对话,对他来说无疑是爆炸性的消息,连手都忍不住微微发颤起来。
那么多消失已久的名字。而听他们的意思,迟曦来是在美国的了,那么,苏文微……跟着迟曦来消失的苏文微,一定也在那个国家啊。
叫萧然的人身上有三四处刀伤,还有四颗子弹在腿上,都不是什么致命伤,只是他失血过多。老头用了几支麻药,嘴里一直唠唠叨叨,说现在人都不把人命当命了。手术大概进行了六个多小时,中间没有暂停,老头做完手术直呼饿,也就自去吃饭,还给昏睡中的萧然打了吊针。凌越早就变换了四五种姿势,还是腿都麻了,也觉得腹中空空。
那叫贺弈白的这才得了空,他给萧然输了不少血,此刻把止血的棉球丢在一边,枪也放一旁,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把身份证给我。”
凌越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还是从钱包里拿了身份证递过去。
贺弈白看了一眼名字跟住址,估计是记住了的意思,也没什么多余表示:“等我们走了你就走吧。”说着把身份证递过去,“今天的事情是巧了。”
凌越知道这两个人不是京城里的人,所以在通州也不敢闹事,当下点了点头,把身份证接了过来,犹豫了片刻,没有忍住,他问那人:“迟曦来是差不多十年前出事的那个迟曦来?当时他出事后,他逃去了美国?”
贺弈白眼神陡然一冷,看着他不说话。
凌越淡淡笑了一笑:“我女朋友,是迟曦来当时的女朋友,迟曦来出事后,她就失踪了,所以我在找她。”这句话里的人物关系着实有些复杂。
贺弈白眼里多了一丝嘲讽之色,似乎是百无聊赖,于是沉默了片刻竟然也给了他答案:“那次以后,迟曦来是在美国没回来过。”
“他在美国哪里?”
似乎是思考了一下,贺弈白才淡淡地说:“他并不喜欢呆在一个地方,四处跑的,但听说最近常出现在洛杉矶那里。”
凌越垂下眼不再多话,苏文微,我好像要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