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尼温被四人围住又急又怒,厉声大吼,挥剑猛烈反击,但王刚不住地跟他做眼色,并且暗示他下杀手。
因为他一直把王刚当自己人,所以照他的暗示,手下猛地出击,首先把两名男子刺杀在地。
剩下那名姓阴的女子骇然退后道:“王刚,不行,老家伙太厉害,我们也不必力拼了,盯住他,让师伯另外再找人对付他。”
摩尼温杀死二人后,倒是不想再杀人,因为教司的武学外泄,证明教司中长老已有人跟外人勾结,这情形相当严重,他要赶回去报告。
再者,教司今后如何自救,也是件很重要的事,他也得去向教司长陈述厉害。
所以他提剑向前走去,也不看那两个人,才走了几步,忽听后面传来一声惨呼发自那女子。
连忙回头一看,却见王刚从那女子胸前拔出了刀子,又在她颈下割了一刀。
那女子立刻气绝不动了。
摩尼温讶然道:“王刚,你这是做什么?”
王刚道:“谷口已有埋伏,长老是绝对通不过的,弟子不能明告,只有杀了这个女子。”
摩尼温道:“那要怎么办?”
王刚道:“弟子知道另一条秘密道路,请长老随弟子前来,至于这杀人的责任,只好由长老担起来。”
摩尼温道:“那没问题,通路在哪里?”
王刚在前带路,却故意朝洪九郎匿身的方向行去。
洪九郎知道是要自己出手之意,而且他也知道这个摩尼温绝不能放回去,否则他们若是采用了金妮的计划,天狐门将要独自面对着一批强悍的敌人了。
所以他也蓄足了势子,等摩尼温刚走过,倏无声息地刺出了一剑,剑尖由背后透入,直出前心,他再用刀一拖一绞,整个地把摩尼温腰斩成两截。
王刚在前面看了回头笑道:“好,老九,想不到你的功夫如此精纯,我还怕你一击难以得手呢!”
洪九郎:“就是面对面,小弟相信也能收拾他下来,更别说是背后出手了,四哥,另外两个是你下的手?”
“是的,不过是赫连达的指示。”
“赫连达也要杀他们?”
“是的,赫连达也要杀他们?”
“是的,赫连达跟独孤长恨有了协议,凡是教司派到中原来的人,一个都不放回去,慢慢地削弱教司的实力,等他们的人差不多了,独孤长恨再发动一次总攻,彻底消除教司。”
洪九郎道:“那你得设法把金妮给除掉,这妖女正计划劝告教司,把实力移来中原呢!”
他把金妮跟摩尼温在山上的谈话复述了一遍。
王刚听了皱眉道:“真要这样做,东西双方魔教自然是不会反对的,但是金妮该了解,这样做行得通吗?教司跟我天狐门拼得两败俱伤,岂不便宜了赫连达?”
洪九郎道:“她以为教司的力量可以稳吃掉天狐门,而仍能保持相当的力量跟赫经达分庭抗礼。”
“那她也把我们看得太低了。”
“也不算低,四哥,我天狐门的实力并不强,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人加起来不到五十个人,教司中的高手如云,多达我们十倍,是可以把我们稳稳地吃掉的。”
王刚沉思了片刻道:“不错,根据那个真正的王刚的报告,教司的实力的确不弱,假如他们全力东进,靠我们天狐门的确是挡不住,好在这三个老怪物都死了,我再另外派人悄悄到黄金城去烧把火,叫他们来找赫连达算帐。”
洪九郎担心地道:“行得通吗?”
王刚道:“摩氏三兄弟在教司中地位很高,他们被杀死了,教司必不肯坐视,只吵得他们窝里反起来,我们才可以一举歼灭他们。”
洪九郎正要说话,忽地脸色一变,因为他已发现有人过来了,而且为数极众,一拉王刚,刚待隐身。
忽听得一声哈哈大笑道:“洪门主,佩服!佩服!你居然能找到我这个地方,而且还能买通我的手下,难怪本教一直处在下风挨打了。”
说话的是个虬髯汉子,相貌威武,身躯雄伟,身着锦袍,头顶平天冠,一派王者之概,正是魔教东方教主赫连达。
在他身畔是一个中年美妇。徐步而来。
王刚低声道:“那是阴素棠。”
赫连达一直走了过来,王刚忙道:“总护法,属下不知道他是洪九郎,刚才正在盘问他。”
赫连达笑笑道:“王刚,你别装了,本座看得清清楚楚,你先倒是很忠心地击杀了摩尼赤和摩尼红,可是后来你竟帮着摩尼温杀死了阴山门下又是为什么呢?”
王刚道:“那是因为摩尼温武功大高,属下收拾不了他,只有帮他杀了巡山侍者,可是摩尼温却是此人暴起击杀的,属下见此人武功更高,力敌不足,想套出他的身分”
赫连达道:“你跟他有说有笑的”
王刚道:“属下技不能敌,为了自保,只有跟他套交情,总护法既是看清楚了一切,想必也知道属下跟他谈了些什么。”
幻狐韩天化不愧机智百出,他跟洪九郎的谈话声音很低,算准赫连达听不见,故而信口乱扯,为自己辩护,也亏得他老成持重,不慌不忙,居然说得头头是道,全无惶急之状。
赫连达道:“我自然知道你们说些什么。”
“总护法听见了最好,摩氏三老是属下在黄金城就认识的,为教司通消息也是总护法所指示的,属下跟这个人可没有串通。”
阴素棠道:“夫君,这王刚是你魔教门下?”
赫速达道:“是的,他是我在中原带过去的人。”
“可是他在六年前就投入我阴山教了。”
赫连达有点讪然地道:“那是我先遣来帮你忙的。”
阴素棠道:“六年前我们还不认识,你怎么那么好心,派人来帮我忙了?”
王刚道:“教主圣母,总护法对您仰慕日久,早有结纳之心,所以才遣属下等先来协助教主成就大业。”
阴素棠叹了口气道:“夫君,我知道你早就在我这儿下功夫了,现在我们已经成为夫妇,彼此也不必隐瞒。这个王刚投入我教下已有六年,六年前天狐门连影子都没有呢!说他跟天狐门串通,倒是难以相信。”
赫连达道:“我也知道他的忠诚,可是刚才看他跟洪九郎窃窃私语,使我不能不怀疑。”
阴素棠道:“王刚,说实话,你刚才跟洪九郎鬼鬼崇崇地说了些什么?”
王刚道:“启上圣母,属下告诉他总护法与本教的关系以及本教的现状。”
赫连达怒道:“混帐东西,这种机密大事怎么可以随便泄露出去?”
王刚道:“属下可不知道这是机密,圣母有过指示,吩咐属下将这些事情设法宣示出去的,属下看见这人是外来的,而且身手不凡,虽然不知道他就是天狐门主,但料想总也是个重要人物,所以借机会达成圣母的指示。”
赫连达一怔道:“素棠,你真下过这个指示?”
阴素棠道:“不错,我要武林中人都知道魔教教主是我阴山教的总护法,也让人知道我是魔教的总护法,难道这有什么不可告人吗?”
赫连达叹道:“夫人,不是我要隐秘其事,实在是时机未到,别人若知道我们两教合并,势必生出很多麻烦。”
“有什么麻烦的,我阴山教也是个堂堂正正的门派,难道还配不上你们魔教?”
赫连达忙道:“不是这个意思”
阴素棠冷冷地道:“那是什么意思?夫君,我知道你只是暂时利用我们一下,根本无意与我们真心合作,你们撇开我可没这么容易,所以我要向武林宣示此事”
赫连达瞪了王刚一眼。
王刚连忙道:“总护法,属下虽然出身魔教,但已被拨在阴山教中,自当以圣母教主之命是从,而且圣母对属下提携恩重,属下自当有以报之。”
赫连达怒道:“我这总护法难道治不了你的罪?”
阴素棠道:“夫君,王刚很能干,对本教建功颇多,何况他只是执行我的命令,那不能算是犯罪。”
赫连达道:“但他杀死巡山侍者,此罪难恕。”
王刚道:“那也是教主圣母的指示。”
赫连达惑然道:“素棠,你真下过这指示?”
阴素棠的脸色转为很难看,咬咬牙道:“不错,我有过这个指令给王刚,叫他有机会就下手杀了这个小贱人,装成是被外人所杀,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赫连达道:“我不知道,她是你的侄女儿”
“正因为她是我的侄女儿,所以她才该死,你想不想知道一下她该死的理由?”
赫连达居然为她的语气所慑,陪笑道:“这既是你的家务事,又是阴山教中的教务,我当然不便干预,你要杀她就杀她好了。”
王刚忙道:“教主也没杀她,是摩尼温杀死的。”
阴素棠道:“我想这对大家都好,夫君,你怎么说?”
赫连达陪笑道:“当然,当然。”
阴素棠道:“夫君,我知道你们魔教对有些观念很开放,但是在阴山教中,尊卑长幼的秩序最重,我有三个侄女儿,希望只死一个就够了。”
赫连达的脸上居然也红了一红道:“素棠,这个你不能怪我,她们自己找上了金妮,学了魔教中的合欢大法。”
“这我知道,我阴山门中的太阴素女之法,其道相同,所以我不禁止她们参习,但你是长辈,应该避忌些。”
赫连达只好陪笑道:“我知道了,以后绝不沾她们。”
阴素棠道:“夫君,我不是吃醋,阴山教中不禁男女欢爱,却最重尊卑,你将来想要登霸天下,尤须建立起权威,不要变成天下的笑柄,你要练功,有的是炉鼎,却绝不可在弟子晚辈中胡来。”
赫连达道:“是,多承夫人提醒,我以后一定注意。”
阴素棠道:“还有就是这王刚,他对我很忠心,也很得力,希望你不要为难他。”
赫连达笑道:“我只是怕他与外人勾结而已,并非对他有成见。”
“这一点我相信不至于,他在我门中六年,表现一直很好,我认为他不会有问题。”
赫连达道:“只要你信得过他,我自然不会怀疑他了,现在我们可以用这个洪门主好好谈谈了。”
他脸转向了洪九郎,微微一笑道:“洪门主,久仰,久仰,我们虽是今日才正式见面,却互相仰慕已久。”
洪九郎见王刚已经没事了,心中对这位四师哥十分佩服,他居然能在阴素棠心中建立如此重要的地位,的确是不简单。
有这样的一个人在对方,对天狐门而言,是十分有利的,目前可以不必去管他,保全自己要紧。
因此他也微微一笑,道:“不错,在下早就想拜会赫连教主了,怎奈教主云迹难求。”
赫连达道:“那是因为天狐门势力太大了,做人不敢逆其锋芒,只有退避一途。”
“教主太客气了,教主不是退避而是减锋,天狐门和那位金大祭司周旋得很辛苦,教主却居闲得了不少好处。”
“惭愧!惭愧!金妮不识时务,意图把魔教的那一套原封不动地搬到中原来,敝人拗不过他,又不便同室操戈,只有请天狐门给她一点教训。”
洪九郎也一笑道:“赫连教主雄才大略,在下望尘莫及,刚才又替你杀了摩尼温,教主又去了个心腹之患。”
赫连达笑道:“不错,那实在很感谢洪门主大力赐助,这些长老很讨厌,敝人虽有除他们之心,总不好由门主下手的好,不过洪门主也未免太大意了,孤身一人,深入阴地,这份豪情的确叫人佩服。”
洪九郎道:“那不算什么,天派门中,门主只是一个职称而已,并没有什么了不起,教主当知道,天府八狐,都是洪某的师兄姐。”
“这一点正是敝人不解之处,天府八狐,名望地位都在门主之上,不知为何让门主居长?”
“那是因为教主对天狐门不够了解之故。”
“敝人正要请教。”
“说穿了一点都不稀奇,天狐之道,参修的是旁业,与正统大相违背,所以这门主才由我这最小的师弟担任了,其实这门主最不值钱,没有权威,只有责任,最困难最危险的工作,都是由门主去做。”
“这样子看来,门主很难干得久。”
“是的,而且这门主一职是硬派上来的,想退都退不了,除非身死出缺,才由上一名递补,所以我天狐门主最贱,不怕牺牲,死了一个补一个,一直要到我大师姐天狐岳天玲为止,没人再补了,天狐门才算解散。”
赫连达干笑道:“贵门的规矩,倒是十分特别。”
“是的,这种规定有一个好处,正因为门主是人人都不愿干的工作,所以我上面的八位师兄姐对我才全力支持,他们惟恐我死了,这个工作会轮到他们了。”
“这么说来,我们今天擒下你作为人质,对天狐门是毫无威胁的了?”
洪九郎一笑道:“这倒也不尽然,我那几位师兄姐都会尽力营救我,但也只是营救而已,却不会接受任何条件的,最紧张的是我八师哥红狐于天正,我若死了。就轮到他出来出任艰巨了。”
赫连达叹道:“想出这办法的人,的确是个天才。”
“我师尊天狐老人本来就是天才,他用这个办法创立天狐门,才能使上下一心。”
“不过我看天府八狐对你却十分尊敬,言听计从,任你驱策。”
洪九郎笑道:“门主毕竟是门主,为了事实之必须,我仍有权调度他们做一些支援的工作,只不过最具危险性和最艰难的工作,却必须由我担任。”
“这危险与艰巨的标准由谁来决定的?”
“由我们九个人共决,一件事若只需要一个人去做,铁定是由门主担任,若是需要几个人以上去做,则由别人先挑,剩下来的给我。”
“他们一定会批较为轻松地去做?”
“一般说来是的,若是他们选错了,别人也会替他们改过来,谁都不希望很快就轮到自己来做门主。”
“你们都是这么自私的?”
“天狐之道,着重修己,对自己有利的事,大家做起来才会尽心,每个人都尽心,事情才办得好。”
“如此说来,洪门主不是太吃亏了吗?”
“没办法,谁叫我人门最晚呢!”
“可是洪门主干得很起劲呀!”
“我非起劲不可,因为我要活下去,门主既是非干不可的责任,我只有尽量干得好一点。”
“门主难道非干不可吗?”
“是的,家师没有第十个门人,我推不出去。”
“门主可以离开天狐门。”
“我修的是天狐之道,离了天狐门,别无去处。”
“有,本教就很欢迎门主加入。”
“在天狐门中,我是门主,到了贵教,我又是什么呢?”
“不管是什么,总比这个倒霉的门主强。”
洪九即微微一笑道:“比不上的,天狐之道,乐趣自知,那不是任何事情能代替的,天府八狐,本来已各自成势力,逍遥一方,可是我出来一声号召,他们全都来归入门下,献出一切,由此可见天狐之学引人之处。”
“我实在不懂你们乐趣何在?”
“不足为外人道也,只有入门弟子,才知道天狐真貌之所在,毅然就之,生死不渝。”
“天狐门人,只得你们几人?”
“老师父的门人只有我们九个,虽然还有不少再传门人,却未明天狐真貌,道心不坚,或者有叛离之可能,但我嫡传门人,却绝无叛变门主之行为。”
赫连达干笑道:“若是敝人记得不错,天府八狐,好像都参加了叛师的行动,且有杀师之行为。”
“不错,他们曾经全力狙杀过老师父,那是一个什划,也是一个考验。”
“敝人又明白了。”
“计划是老师父对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过密议,要他们全力发展天狐门,培育成一股实力,以为异日对付魔教东侵的准备。”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是的,那时教主仍在西方孔雀黄金城,即将做东侵的准备,老师父未雨绸缎,也定下了因应之策。”
“天狐老人倒是有心人,他既是定下了应付之策,为何那八人又有杀师之举?”
“定议之时,他是分别授策的,因为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唯一受托之人,各人在离开后,行事各凭己意,传入老师父耳中,他又传了一道命令,叫八个人齐集天山,说是要追回武功,清理门户,才引发了他们杀师之念。”
赫连达道:“天狐门行事倒是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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