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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破山笑道:“丘独行算是什么东西,在江湖上虽然人称他名侠,根究不过是沽名钓誉之徒,只有那几下子三脚猫轻功本领,我便是酒醉九分,也一样可以将他打得落荒而逃!”
水晶道:“哦!”石破山笑接道:“我若是死在你剑下,这坛酒你不妨带走,开怀一醉!”
一顿又说道:“石某人匹马江湖,至今仍未逢敌手,你真个难够杀我,也实在值得高兴。”
水晶淡然道:“我会的。”
石破山又道:“能够杀死苏伯玉魏长春的也绝非庸手,能够与如此高手一拼,石某人死又何憾!”
语声一落,他反手将酒坛摔在地上!
“璞”一声,酒坛深嵌入泥土内,却竟然未碎。
他双手连随一分,拔起插在左右的那两支缨枪!
缨枪在手,颓态尽扫,神采飞扬!
他左手缨枪随即一指水晶,厉喝道:“下来!”
水晶淡然一笑,随着她这一笑,那几只萤火虫一只又一只从她的嘴层飞出来。
她发亮的面庞逐渐暗淡了下去。
石破山只看得头皮发作,双枪却握得更加紧。
最后一只萤火虫飞出水晶的嘴唇,水晶便站起身子,她的动作是那么缓慢,那么温柔,且又是那么娇美。
然后她从屋背上飘然跃下。
千丝万缕的白雾里着她窈窕的身子,彷佛就是从它的体内散发出来,骤看之下,简直有似天外飞仙降临人间。
石破山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动作这样娇美,这样动人的女孩子。
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居然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杀手,有谁相信?
他动念末已,水晶已落在他身前两丈的地上,摇摆柳腰,向他走来!
他忽然发觉这个女孩子的腰肢竟然还没有他的臂膀粗。
这样的一个女孩子谅她也没有几斤气力,杀人用的必是旁门左道的技俩,非要认真小心防范不可。
他方自暗嘱自己小心,就感觉到一股浪重的杀气排山倒海也似压来!
在他的面前也就只得水晶一人。
好象这样微弱的女孩子怎能够发出这么凌厉的杀气?
他方感惊讶,水晶就发出一声叱喝!
这一声叱喝凌厉之极,完全不像发自她口中,利剑一样刺进石破山的神经!
石破山竟然被喝得混身一震!
水晶向前缓缓移动的身子实时一变,箭矢也似的射前,丈三四距离一射即至!
她藏在袖中那支软剑同时射出飞刺石破山咽喉!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简直就闪电一样!
石破山实在意外之极,但毕竟临敌经验丰富,身形急变让开。
水晶一剑落空,又一声娇叱,身形一落即起,人剑凌空飞扑击下!
刹那间,她经已凌空连刺一十七剑。
一垂手,一提足,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狠劲,人与剑.彷佛已合成一整体!
剑风呼啸,衣袂猎猎作响,竹竿上挂着的灯笼也彷佛被影警,灯火摇曳!
石破山一时间竟然被迫得无从招架,身形一退再退,双枪完全无暇刺出去。
水晶紧紧追击,叱喝连声,混身每一分每一寸的肌肉简直都在动,利剑急刺,一剑急一剑,一剑狠一剑!
与方才比较,她简直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石破山也是到现在为止,从未见过一个动力这样充沛凌厉的女孩子!
即使是男人,也一样罕有!
他几乎以为,同自己攻击的是一条野兽,不是一个人。
一失先机,他空有一身武功,完全施展不出!
倒要看你有多少气力!
他心中冷笑,左右手交飞,以枪杆护住了身前的所有要害!
铮铮声中,水晶手中利剑连连刺在枪杆之上,一有空隙,立即刺进。
她连刺一百七十三剑,总算有两剑刺在石破出的身上!
两剑都是刺入胸膛,人肉虽只一寸,鲜血已染红石破山的胸襟!
她体力的充沛,远在石破出的推测之外,飞腾跳跃,狠辣迅速,所有动作,非独与她的外形迥异,甚至不像一个人!
男人女人也不像。
只像是一条雌豹,凶悍!敏锐!
她彷佛也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人,但求将对方刺杀剑下,便同时死在对方楼下亦不在乎。
石破山匹马江湖,身经百战,却从未迫上通这断可怕的对手。
他不觉由心寒了出来,有生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到恐惧。
绝不是畏死,他绝不是贪生畏死的那种入。
他只是惊讶天下竟然有一个水晶这样的女人!
难道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这句话才只有三个字,水晶已疯狂一样向他刺出了一十三剑!
十剑刺在枪杆上,还有三剑又刺进了石破山的胸膛!
血透胸襟!
刺的虽不是要害,石破出已感觉到疼痛,突然大吼一声,双枪不顾一切的疾刺了出去!
这时候他简直有如一头负伤的野兽,咆哮声中,双枪舍生忘死的刺出!
他满头乱发,满面扎髯同时刺猥一样扬起来,面色通红,一双眼铜铃般睁大!
若是胆子小一点的人,给他这一吼,再看见他这副模样,只怕已软了半截。
水晶却完全不为所动。
她的神经简直钢丝般坚纫,人与剑继续疯狂的扑刺石破山!
枪锋如雪,红缨如血,枪一振动,红缨彷佛已尽飞!枪势如龙,其急如电,石破山的咆哮声亦有如霹雳一样。
水晶剑与人始终闪电也似飞射!
变枪一剑迅速在半空交错,人刹那几已无踪!
“刷”一声,一支竹竿在枪锋下断成了两截,断竹与灯笼流星般半空中落下!
“璞”的灯笼落在地上,火焰飞卷而出,灯笼迅速化成了一团火焰。
枪芒剑光那刹那突然消失!
水晶剑与人飞退两丈,剑尖上一缕鲜血飞曳,弧形散落在地上。
石破山木立原地,一翻腕,枪尖向下,变枪齐插在身旁的地上。
入地只半尺,他混身的气力彷佛已十散八九。
一股血箭正从他的胸膛向外激射开去!
他突然放声大笑,道:“痛快!痛快!”
第二句“痛快”出口,他双手连枪杆都已握不稳,手一松,推金山倒玉柱的蓬然仆在地上。
水晶冷然看着他倒下,以指挥剑,沾在剑尖上的余血“嗡”然剑吟中尽散!
她的左手连随从怀中抽出半截淡青色的信签,移近嘴唇,轻轻的一吹。
那半截信签幽然飞入了半空。
在上面只有一行字。
七月初九石破山夜更深,山风仍然是那么温柔,漫天萤火也飞舞依旧。
那半截淡青色的信签萤光中悠悠飘落地上。
水晶终于学起了脚步,突然间,她混身猛可一震,才举起的脚步倏的放下!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