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怪人冷笑一声道:“老匹夫可敢招个名姓?”
章性初才待答话,远处蓦地传来一声凄厉凛人的长啸,随声在数里路外,腾起一道五色彩光,直射云空。
彩光高涌半天之后,倏地爆破,五彩骤失,化成一条赤红火蛇,再次腾飞天际,久久始绝!
火蛇虽逝,长啸却还未停,刹那间已到达寺前。
那火虹怪人闻声已然懔悚,彩光乍起之时,面色陡变,待那火蛇高飞消失的时候,他却不再迟疑,暴然腾纵而起,向伏虎寺后飞驰逃去,岂料火红怪人刚刚起身半空,另一条庞大的红影已迎面射来,迅捷无比,霎跟已和前逃的火红怪人撞在一起!
只听到火红怪人一声凄厉疼吼,庞大的红影停都不停,带着怪人,如过渡流星般,疾降在大雄宝殿屋脊之上。
落足之后,庞大红影左手微松,火红怪人坠落殿顶,全身觳觫不止,蜷俯在那庞大红影的足下,而红影却手指章性初狞笑说道:
“你是那自命仙医的章性初吧?”
章性初决不示弱,还他一声冷嗤说道:
“来者莫非是那赤魅火怪‘寸飞’?”
赤魅老怪寸飞,闻言-声狂笑。指着天蓉姑娘道:
“章老头儿,这女娃是准?”
姑娘天真,闻言接话道:
“我叫章天蓉!”
寸飞雪白的长眉一扬,瞥目向及哮天藏处叱道:
“莫非你还能逃得过老夫的神目,火速报名!”
东川犬叟哈哈一笑,双肩一耸,施展“天犬哮月”神技,远隔十数丈外,高腾、平射、骤降,已到老怪面前!
但他并不落足,半空微顿之后,又是一声哈哈,双肩再抖,面对老怪,高腾。后退,稳落在章性初父女之间。
这手凛人的无上神功,果令老怪暗吃一惊,他虽然并不惧怕,但却已知此人是个强敌,东川犬叟纵落之后说道:
“老夫东川獒王及哮天,穿红的老头儿,你是哪个?”
及哮天明知老怪是谁,只因适才老怪对章性初出言轻狂,叫他章老头儿,故而及哮天也用言语羞辱老怪。
赤魅火怪寸飞,闻言暗中忖念片刻,将己比人,他料敌如神,此时已然断定自己足能应付得了对面的两人!
他这才嘿嘿地狞笑连声,接着断喝道:
“叛徒虽应死罪,但‘紫烟雷音针’却是老夫门户中物,不容任何人轻悔,犯者必死!
是谁先下手破我神针来得?”
及哮天不容章性初开口,当先说道:
“老夫义孙,缺少玩物,你那小针儿还算新奇别致,故而老夫拈取一只,供义孙玩乐,你待怎样?”
火怪寸飞意狂言大,没想到及哮天比他还要狂傲,闻言不禁大怒,手指着及哮天沉声说道:
“妄效狂犬哮吠,及哮天,你是自寻死路!”
“你这火怪别人害怕,及老子有法把你喂了畜牲!”
他二人言辞上互不相让,血战一触即发,章性初适才虽能扑灭大火,那是因为对手“紫姻雷音针”尚未练到火候,目下赤魅火怪亲临,若他暴怒之下滥发紫烟毒火,自忖无法全部克制,千年古刹势将不保。
故面此时突然发话对赤魅火怪道:
“章性初不才,也想领教一番名家身手,和你那一身毒火,暨七十二枝雷音针的绝高神技,走!咱们寺外空阔处一搏!”
赤魅老怪闻言桀桀狞笑道:
“叛徒未曾身服老夫家法以前,接我门户规矩,所行等于老夫之令,这伏虎禅林,已蒙老夫门中天火照顾,若不能将它化为灰烬,老夫岂肯罢休,此地就是空阔战场,若再无话说,老夫可要动手进招了!”
及哮天章性初闻言大惊,尚未开口,天蓉姑娘却突然接口说道:
“红老头儿,你这番话简直不通!”
赤魅寸飞,闻言怒视着姑娘道:
“通与不通,老夫不管,本门信誓却不容人背!”
天蓉姑娘一笑又道:
“你门户中的信誓,不容人背,怕不包括你吧?”
“老夫一派掌门,自更不能例外!”
“红老头儿,你骗哪个?”
“丫头!你说老夫欺骗,想是活不耐烦!”
天蓉姑娘再次含笑说道:
“我愿和你作赌,你言下欺人,我能举出事实,红老头儿你可敢赌?”
赤魅老怪扬声大笑道:
“老夫自立此戒,数十年来未曾破过,言出法随,有何不敢赌者,不知丫头你要赌些什么东西?”
天蓉姑娘郑重地说道:
“若我找出你欺人之处,这伏虎禅林,不准你动它一草一木,反之则任凭你施放毒火化为灰烬!”
赤魅老怪皱眉沉思刹那,冷笑着问道:
“丫头,你做得伏虎禅林的主?”
姑娘正色答道:
“这赌仅你和我,别人的事我怎能妄言。”
赤魅老怪大笑道:
“丫头你很聪明,老夫就给你个便宜,咱们赌了!”
天蓉姑娘闻言,面转笑容说道:
“我问你答,你说给我个便宜,我不能无礼,也还给你个便宜,在十问十答之内,要找不出你欺人的事实,我就认输,不过要在十问十答数内,有了事实,你这大年纪可不许说了不算?”
寸飞嘿嘿地一笑道:
“老夫岂肯失信你一个黄毛丫头,问吧!”
及哮天章性初和伏虎寺中的一干僧侣,却替天蓉姑娘捏着一把冷汗,不知道这位聪慧天真的姑娘有啥把握必胜?
不但是这干人等在提心吊胆,暗中尚有一位奇异的人物,和另一位高僧,也在静待着姑娘的下文呢。
天蓉姑娘此时端庄肃容说道:
“十问十答可就开始了,我首先请问的是,贵派中人,包括尊驾,在尚未身服自己家法之下,其所作所为,不论是非,不管何事,仍然视同贵派奉令弟子遵谕而为者,后人并必须贯彻始终而达到目的方罢,否则即为犯诫,然否?”
“不错,自立规以来,无人破过此戒!”
“我再请问,适才贵门户中的那位叛徒,有否欺师、抗命,并意欲弑师的行为和对掌门人不利的企图?”
“有!故而老夫不远千里追索叛徒,但他火焚伏虎禅林的行为,却在被擒以前,是故老夫必须代他完成未了之事。”
天蓉姑娘至此突然扬声问道:
“尊驾莫非还不认输?”
赤魅老怪莫明其妙地答道:
“认输?丫头,这在十问之内?”
“这和十问无关,看来尊驾聪智不够,目下我暂不点醒你输在哪里,但我要你牢记莫忘,在第二问时你已输过的这回事。”
“丫头,少弄玄虚,若我已输,你提出事实?”
“有!不过你毋须着急,留在后面一块说吧。我希望你仔细地留心听,我要问第三个问题了。
“第三个问题是”
赤魅老怪寸飞,却不容姑娘接着发问,沉声拦话道:
“丫头,寸飞不欠旧债,果然已输,你须现在指出事证,否则我就当你空言,并且过时不再算数!”
姑娘闻言眉微蹙说道:
“尊驾这般焦急,想必是不愿多作无言的谈话,若输,也好早些离开伏虎禅林,否则也可再准备回答其余八问对不?”
“对!老夫要的是干干脆脆。”
天蓉姑娘再次正容道:
“如此恕我真言,你输定了”
“丫头你少说没用的话,举出事实,老夫自会认输,再要耍弄心机,空言不休,老夫可要推翻作赌之议了!”
“何必这般沉不住气?请你仔细听我例举事实,不过你能告诉我尊驾足下这位门弟子的名姓吗?”
“他名南官。”
“哦,如今请听你已输定了的原故和事实吧!你曾说贵门户中弟子,身犯门规而尚未被家法处治以前,其所作所为仍然等于遵谕而行,南宫-不问可知,已犯贵门户的重诫,不知由何时起方算被擒”
“你的用意老夫很清楚,南宫-是刚刚被擒,他火焚这伏虎禅林之时,在被擒之前,他被擒之前的一切作为,我赤魅门中人,皆须代其完成,这些在适才你相询之时,老夫已经告诉过你”天蓉姑娘也不等老怪说完,立即接话道:
“这些我已经很清楚了,不过你再次说明一番,我仍然承情,如今请问,南宫-曾否起意想不利于尊驾?”
“刚刚我也说过,叛徒乘我行功正紧之时,曾欲谋刺,总算心中仍存顾忌,才盗我一件要紧的物品逃走。”
“如此说来,南宫-曾有谋刺弑师的举动了?”
“当然有了!”
“他成功了吗?”
“丫头怎地这般糊涂,他若成功,此时焉有老夫的命在?适才你说我聪智不足,看来你也是个笨人。”
天蓉姑娘闻言一笑,却突然扬声说道:
“尊驾虽说南宫-并未成功,我却敢说你死定了!”
赤魅老怪闻言大怒,厉声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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