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回来未找到女儿,说是外出找他去了,萧辰内心感到内疚,他和陆闻莺的事,家人都不知道。
他还没想到,写下那张纸条的严重后果问题呢!
为了使女儿放心,立刻出来找娟娟。哪知娟娟在酒楼上遇见了李婉如,两人正有谈不完的话在聊着。
在过去,由于利害关系,二人面和心不和,如今李婉如失身之后,已经想开,也就不再仇视娟娟了。
“娟娟,怎么有空出来?”
“我是出来找我爹的。”
“令尊也来了?”
“是的,他和马如飞约斗孝子坟,但我去了却未见到人,真是急死人了。”
李婉如道:“令尊和马如飞有什么过节?”
萧娟娟:“我也不知道,我想必然是有过节的。婉如,你们好吗?芳芳为什么不出来?”
“她”李婉如本不想说的,但她以为说了也无所谓,道:“她另有奇遇了!”
“马大妹子真幸运,所有的奇遇都被她遇上了,什么奇遇呀?”
“娟娟,你可听说不了和尚本人的事?”
“听说过,莫非她遇上了不了和尚,而不了和尚要成全她?”
“对,就是这么回事儿,虽说这也是机遇,但这类高人所选择的也是有武功基础的年轻人,要不,为什么不选你我?”
“是的。芳芳已和不了和尚在一起?”
这时忽然有人道:“什么?马芳芳又和不了和尚搭上线了?”来人竟是曲能直。
李婉如道:“师兄,师父好吗?这件事暂时不要张扬出去。”“师父很好,有时仍会到江杏墓上去。”
李婉如叹道:“江大娘的确是个好人,值得怀念。”
曲能直道:“你们刚才说芳芳和不了和尚在一起,是怎么回事?”
李婉如大致说了。曲能直道:“马芳芳不久就是武林中少一辈的高手了。娟娟,凌鹤呢?你们也太不像话了吧?”
“他很好。曲大侠,你们要原谅凌大哥的苦心,他悲观、绝望,他不能永远活在别人的同情和怜悯的眼光中。”
“这是他多心,在他四周的人,对于他的不幸,无不感同身受。”
“对,正因为如此,他才受不了这种人情的重压。”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你不会再为他保密吧?”
娟娟本来也不想说,可是这么多的人为他愁苦、操心,如今有此大好复原之机,怎可不让关心他的人来分享?于是她也说了百里绛云的事。
曲、李二人大为惊,曲能直道:“真是无独有偶了,这可真是所谓奇遇啊!”娟娟未说百里绛云将来还要收回武功的事,李婉如也没说,大家都在感叹这两人可遇不可求的机遇,他们更未想到两少奇遇后面的危机。
这时萧辰也上了楼,道:“娟儿,原来你在这里。”
娟娟道:“爹,您和马如飞动过手?”
“是的,但又换了地方,在一山谷中,相信你扑了个空。”由于萧辰和曲能直不识,经李婉如和娟娟介绍了。
这时曲能直吩咐小二添了杯筷又叫了酒菜。娟娟道:“爹,结果如何?马如飞绝不是爹的对手。”
“是的,可是你想想看,他明知非爹的敌手,会仅仅他们主仆二人前去?他居然约‘烈火无盐’王色和‘夜叉,阿九。”
娟娟惊呼一声道:“那不是四对一,马老贼真卑鄙,到底是为了什么?”
萧辰怎么能说,他素以方正俭节名闻武林,想想却也惭愧,不能养德,终归未节。他道:“还有什么事?他居然诬栽我派人毁了他几家骡马店。”
曲能直道:“这人真是无聊。萧兄,你一人应付四个,这可是大事一件。”
“别提了!要不是遇上一个年轻人,马如飞可不会放过我的。”
娟娟道:“这个年轻人能解爹的围,一定不是泛泛之辈。”萧辰叹口气道:“的确,如今的年轻人真了不起,两只手上没有一根指头,居然把他们四人一一制服”
“小江!”萧娟娟失声道:“爹,他是叶伯庭老贼的儿子,被马芳芳姊姊弄断了九根半手指,他如今真的改邪归正了。”
萧辰道:“马芳芳是不是马如飞的女儿?”
李婉如道:“是的,前辈。”
萧辰道:“马芳芳为什么要把小江的手指”
曲能直道:“小江未改邪归正以前,和他爹一样的邪,他玷污了马芳芳。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马芳芳没有那次不幸的遭遇,她如今就不可能成为年轻一辈的高手了。”
其实也可以说,她如果没有第一次成为高手的机会,也就没这第二次被不了和尚成全的机会了。
曲能直立刻回去通知众人,这是个大好的消息,尤其是姜子云和“恶扁鹊”二人,欣喜若狂。
***“统一会”陷于停顿状态,这天深夜,司马能行和百里松在对酌,百里松道:“司马兄,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司马能行道:“什么事?”
“姑妈把自己的晚辈撇在一边不加成全,居然去成全一个仇人。”
“仇人?这人是谁?”
“凌鹤。”百里松愤愤不已。
司马能行愕然道:“师母成全凌鹤?要为他恢复武功?”
“是啊!你说说看,咱们能咽下这口气吗?”
司马能行道:“说凌鹤是咱们的仇人,却也未必。老实说,和他结仇的是叶伯庭以及在暗中操纵的麦遇春。至于马芳芳杀了‘二五八’,我并不怪她,因为他玷污了李姑娘,罪有应得。”
“你不以为姑妈成全凌鹤有点说不过去?”
司马能行道:“也许有什么特殊原因吧!”
百里能行慨然道:“凌鹤这个年轻人,是个天生练武的胚子,假以时日,咱们都不是他的敌手,我是说如果他的武功未失去的话。”
百里松哼了一声,显然不大服气,这时忽然一道白光闪电而至“刈”地一声,桌上一支巨烛居然被一剖为二,两人同时大惊离座。
蜡烛分开,烛火已熄,而劈开巨烛的却仅是一张巴掌大小的纸片,上面还写了字踪。
司马能行沉声道:“是什么人”人已穿窗而出。
百里松也由后窗穿出,但二人在后院及屋顶上都没有找到人。
“司马兄,来人是个高手。”
司马能行点点头,二人入屋,点上另一根蜡烛一看,不由骇然、原来这张纸片剖开巨烛之后,深入桌面木中约一寸余。
虽然桌子木料非上好硬木,即使是普通木材,由于是软的,且曾先把巨烛一剖为二,再深入桌中,这深奥巧妙的内功,二人望尘莫及。
只见纸片上写着:“成全昔年心仪已久的侠士之子,何必大惊小怪的?”
既不具名也不落款,二人互视一眼,虽然这语气对长辈涉及讽刺,但二人内心却又不能完全否定这种说法。
可是,谁有这份功力?而字里行间似又和自己的长辈有点过节似的。
“百里老弟。”司马能行道:“把这纸片撕了如何?就当它根本没有过。”
百里松抓起来就撕得粉碎,道:“司马兄,真有这回事?”司马能行只能苦笑。百里松道:“小弟听说凌鹤之父凌翎为八大家中人品最好,武功也最高的一个。”
司马能行又点点头,表示他也知道这一点。
***百里松回去,自然不敢说出这件事,却说了麦遇春仍在此山之一山洞中,尚有一男徒之事。
百里蜂云道:“走,我们再去看看,此人比叶伯庭还要坏,留他不得。”
姑侄二人找到那山洞,结果又扑了个空,百里绛云不死心,叫百里松回去到“统一会”
中去叫司马能行派人全力搜索,结果搜了三天三夜,白忙一场。
他们相信,这一次麦遇春是真的离开此山了。
不错,如果他们派人在路上拦截,一定可以抓到他。百里绛云恨麦老大,而成全凌鹤这原因不问可知。
一辆大篷车停在尼庵后门外,不久一个美妇上了车,车内生了两大盆炭火,火上有两口锅,锅中冒着蒸气。
美妇一进车就嚷嚷着太热,只闻一个较为苍老的声音道:“闻莺,要不要再为你备一辆车?”
“不必了,那样似乎太招摇了。”
“那就上路吧!”车辕上一对青年男女,都已易了容,共同御车,向南行驶。车内男的是已近康复的麦遇春,为了及早复原,在途中也不断以蒸气治疗,女的自然是陆闻莺了。
麦遇春道:“闻茸,收获不少吧?’”
陆闻莺取出两张字据递给麦遇春,麦遇春一看,大为动容,道:“闻莺,还是你行。”
陆闻莺笑笑道:“也不是我行,而是萧、马两个家伙太天真了!”
两人相视大笑,陆闻鸳道:“遇春,你似乎对康复甚有把握。”
麦遇春世故地笑笑,道:“当然!”
车辕上的司徒孝一边扬鞭,一边侧头望着陆丹,道:“阿丹,你在想什么?”
“没有想什么!”
“你骗人,你一定有很大的心事。”
“有是有,但你永远也猜不到。”
的确,司徒孝是不会猜到的,尤其是女人的心事,车内二人的笑声愈大,她的眉头就皱得愈紧。
***叶伯庭很少白天在街上走动,即使是晚上,他也十分小心,今夜他独自到镇上小酌,没想到一出饭馆,走出不远,就发现被人家咬上了尾巴。
叶伯庭现在所怕的只有不了和尚、马芳芳和“恶扁鹊”至于百里绛云,他以为他帮过司马能行,也许不会大为难他。
他发现竟是不再蒙面的百里松,和“统一会”中的两个坛主,不免心中打鼓。一个百里松,他都未必调理得了,加上两个坛主,绝对讨不了好去。
逃,已经来不及了,他决定先撂倒两个坛主,再全力对付百里松,他抱拳道:“百里少侠,上次是误会,叶某只以为你是麦遇春。”
“放屁!”百里松道:“你本是我引进统一会的,却和会主对付我。”
叶伯庭道:“百里少侠,现在你和会主不是一家人了,何必再计较过去的事。”
百里松道:“我知道你和麦遇春臭气相投,你们一直互通声气,他的人呢?去了什么地方?”
“他?”叶伯庭一愕道:“不是还在原处?”
“原处是什么地方?”
叶伯庭道:“山中一个山洞中,他需要地热疗治半身不逐。”
“你明知他已搬走了!”
“搬走了?百里少侠何时发现他搬走的?”
“三天前。”
“这不对呀!三天前我还去看过他,他并未说要搬走。”这一点他没有说谎。
“叶伯庭,你猜他会搬到何处去?”
“由于他必须找有地热之处,应该还在此山之中。”
“我们发动十余人找了三天三夜。”
叶伯庭面色一变,道:“真的走了?我叶伯庭居然被他耍了。”
“叶伯庭,你也不必装了,谁不知道你们是一兵之貉,你自卫吧!”
叶伯庭抱拳道:“百里少侠,你听我说”突然出手,仅有的一指一扫“刷”地一声,两个坛主之一腰上重伤,肚破肠出。
这一下子固然得了手,但是再来就不美了。百里松主攻,另一坛主助攻,助攻的人比较容易闪避他的“一指禅”
但在其他功夫(如巨书上的功夫)方面,他就没有百里松纯了,才六七十招,叶伯庭中了一掌。
不到八十招,另一坛主又倒了下去。但是,叶伯庭也中了一掌一脚,显然伤势不轻,缓缓后退,到了小巷中的墙边。
百里松道:“老小子,拿命来吧!”
叶伯庭道:“百里松,不要逼人太甚!”这时候叶伯庭背后墙内,忽然冒出一条人影,落在百里松和叶伯庭之间。
百里松一看是江涵,不由心头一震,在两位坛主都已伤亡之下,他以一敌二,恐怕占不到便宜。
江涵抱拳道:“百里大侠,请看在小可面上,放过家父吧!”叶伯庭本来还未想到是小江,这下子又咋唬起来了,大声道:“涵儿,何必和这个王八蛋磨牙!刚才爹是好话说尽,他一点情面都不留,涵儿,就凭咱们父子联手,还宰不了他吗?”
江涵冷冷地道:“爹,咱们父子作的孽已经够多了,我们和百里大侠之间,本来也没有什么大仇大恨,何必弄得势不两立?”
叶伯庭厉声道:“你有没有问清楚?是他们盯上了我,不放过我,不是爹找上他们的。”
江涵道:“爹,你这把子年纪了,还是看不透。处世让一步为高,退步即进步的张本;待人宽一分是福,利人实利已的根基,爹,算了吧!”
他这话明是说给叶伯庭听的,也是说给百里松听的,叫他不要太过分逼人。
哪知百里松自姑母此番来了之后,又受益不浅,就想试试看,冷笑道:“江涵,你也不必猫哭耗子,我还不知道你是一块什么料子?”
江涵长叹一声道:“百里大侠,在下一片至诚,只望息事宁人,家父如有得罪之处,在下愿一肩承当,请让家父离去吧!”
说罢竟跪在百里松面前。
叶伯庭大惊,因为此刻百里松要杀他不难,但百里松也不由一怔,道:“小江,你这是干什么?”
江涵道:“百里大侠,请看在小可面上,放过家父吧!”
叶伯庭大肆咆哮,道:“江涵,你疯了?现在是他向咱们父子低头的时候,你这是给咱们叶家丢人哪!”
“爹,你要是再不回头,下场比我还惨。爹,你快走吧!你再不走,我就算绝于此。”
叶伯庭十分不愿,道:“江涵,你这么窝囊,爹并不领你的情。”
“爹,我也不要你领我的情,快走!”叶伯庭退出三十步以外,但没有走,这时百里松忽然一掌按在小江头顶上。
小江心头一惊,立刻置之泰然,他实在并不怕死,假如他这一死确能洗去他过去所有的罪孽,他不吝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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