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了下去,一步一步,用膝盖往楚庭深的跟前爬去,涕泪交流的求道。
此时此刻,她在乎的已经不是这个孩子将要为她带来的利益了,而是身为一个母亲,天生对孩子的偏爱的保护。
此时此刻,就算是让她替自己的孩子死,她也不会做半分犹豫。
人就是这样,情到真时方始觉。
但那个时候,却往往已经没有了机会。
楚庭深并没有理会抱着他大腿的薛初见,也不管她抹了多少鼻涕眼泪到自己的身上,只是说了一句“爷以后会补偿你的”,便朝着身边的朱墨吩咐道:“去拿药。”
“是。”朱墨做了个明白的手势,便有些阴郁的往外走去。
身为楚庭深的贴身侍婢,她自然是知道他的脾气的,所以,也没想着要去忤逆,只是作为一个女人,她还是有些可怜薛初见的遭遇。
所以,来回之间的速度,不免就慢了些。
但等她回来的时候,她手里的托盘上,却放了整整十碗的红花汤。
她知道,自家主子并不想有任何的意外,所以她一早就准备好了所有的一切。
“初见,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旁人动手,你知道的,有些事情,势在必行,乖乖听话,至少受些苦。”楚庭深弯了眉眼,有些认真的劝道。
“爷,妾不要啊!妾不要啊!您这是在要妾的命啊!”薛初见喃喃自语着,满脸都是纵横着的泪痕。
但楚庭深就是不为所动,只是朝朱墨一挥手,朱墨便招了两个护院按住了薛初见,然后自己举了药,往薛初见跟前走去。
薛初见眼里有大滴大滴的泪水往外涌着,那次地,怎一个伤心了得!
不住的的摇着头,躲避着朱墨手里的汤药。
但她怎么躲得过呢!躲过了这一晚,后面还有十碗呢!
楚庭深只要不喊停,朱墨便一直奉命行事,直到十碗红花灌完,直到薛初见的裙摆被血浸湿,楚庭深才喝止了朱墨,然后吩咐人抬薛初见进寝房。
紧跟着,又让人去请了莫琴歌。
莫琴歌来得很快,就像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场屠杀一般,一进院子就直奔薛初见的寝房。
一直在里面呆了一个多时辰,才擦着汗走了出来,一字一句的禀告道:“回大官人和各位夫人的话,二夫人的命虽然是保住了,但因为胎儿已成型,又猛力流失,所以,估计以后很难有孩子了。”
作为一个聪明人,她一点儿都不过问这事的缘由,只是将后果娓娓道来。
楚庭深听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朱墨上前打赏,然后又道:“初见的身子估计还需调养,莫大夫可愿多留几日,帮忙照看一番?”
“乐意之极。”莫琴歌点了点头,表示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实际上,她只是想跟沈绾心说一些话,一些有关梅先生的话。
“那就好,朱墨带大夫下去休息,你们也散了吧。”说完他就径直走到了沈绾心的跟前,弯腰扶起了她:“腿不好,就不要跪着了。”
话落,就直接打横抱起了她,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善善愣怔了许久,才若有所思的追了上去。
*
等他抱着她赶回清凉阁的时候,沈绾心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
她分明不是有心的,但楚庭深却逼着她成了故意,故意杀死了一个幼小的生命。
她现在一闭上眼,便能想象到一个满身是血的孩子,朝她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