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心澄对自己说,反正想了只会越发忐忑而已。
礼衣虽然宽大,但里面藏不了大东西,只放了一些银子和一把匕首。至于逃走时穿的衣服,心澄也是弄了件紧身的夜行服,直接穿好裹在礼衣里头,臃肿是臃肿了些,不过幸好没人看出来。
想了半天,终究还是要逃走,万幸没人看到她那封冲动的遗书,不然她也是百口莫辩。那日一时冲动,后果也尚未考虑全,直到听见萧夫人和萧迟的谈话,她才发现自己需要解决的问题绝不仅仅是自己的婚事那么简单。
除了这些,还有萧迟那个失控的吻
此刻窗外万籁俱寂,好似细微的动静也能变得无比清晰。
黛眉微颦,双颊飘红,心澄拢了拢衣襟,抿唇嘟囔道:“什么一路顺风”
“郡主,您歇息了吗?”喃喃自语的当口,外头传来了姑娘的声音。
心澄倏地拉好衣服,四周一望,端坐起来道:“进来吧。”
“是。”侍女应声而入,手里端着水盆,样子甚为恭敬,心澄以为她要伺候自己洗漱,便自然地拆下头饰,将头发微微松开。谁知那姑娘刚走近身边,竟然一仰头,把那盆水往心澄头上浇去。
“哗——”地一声,水倾盆而下,尽数洒在心澄身上,随即,刚还是端庄秀丽的郡主立马变成了十足的落汤鸡,浑身*的,发梢还淌着水滴。
“你”心澄还真是傻眼了,她何尝会料到这种事,本来还计划着逃走,这会儿竟是被人泼了一盆子水还是凉水?!
心澄心生恼意,暗自腹诽间,却见那侍女急急忙忙地往后跑,头一伸还带了个人进来,那人看面容有些年纪,面色偏黑脸颊有疤,从打扮来看,好像是此次一同出行的侍卫。
这还真是一团乱,心澄望着二人,不由恼怒道:“你们做什么?!”
侍女整个人都在抖,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而那侍卫却是镇定自若,站在人身后推了把,道:“姑娘,这样便好。”
话音刚落,那侍女的身子瞬间倒了下来。
心澄一看,也顾不得多想,掏出衣服里的匕首举在身前,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侍卫不答话,兀自把侍女搬到可以靠的地方,旋即掏出一块帕子递到心澄面前,道:“他们给你下了毒,水只能暂时压制,这帕子里涂了药粉,若是觉得头晕就吸一些,马厩里最里头那匹脚程快也不怕生,快去找了走吧,向北。”
一番话心澄自是震惊,讷讷想要开口,不想却被此人拦住,急急忙忙把她往外推“快走!”
心澄终是迷惑,迈着步子说:“你究竟是谁?”
“过后你便知道了。”
侍卫把她推了出去,然后将门紧紧合上。
房门外依旧没有人,上房之内一般人自是不会来打扰,而那所谓的皇子更是相隔老远。如今的心澄仍是有一丝犹豫在,但转念一想,她的确需要尽快离开这里,而马也是最好的代步之物。
瞧了瞧狼狈的衣衫,心澄决定向马厩那里去碰碰运气,一路冲下无人的阶梯和大厅,不多时便来到了马厩之内。
马厩里只有一匹马,其他的已不知去向。
心澄皱了皱眉,环视一周后,便褪下衣衫上马,操起缰绳朝北面而行。
凛冽之风随着马蹄声在耳畔拂过,对心澄而言,纵马之感也是久违,握着缰绳的手略有生疏,而这风这么吹,更是叫她有些头晕。
头晕?对了,那人说她中毒了!
想起此事,心澄赶忙拿出那帕子吸了口,顿时,一股刺鼻的味道冲进了鼻子,呛得她不住地咳嗽起来,便是这么一个不留神,把着的手便脱开了马缰。
刹那间,骏马有些失控起来。
“等等!慢些!”心澄略微慌了神。
她已经出了毓瓷城,林间小路就在眼前,若是这马再这样奔驰,她恐怕会有危险!
要停住它才行
“跳上去!”
蓦地,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