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值班室,张锐找了块干毛巾洗净给铁子叔擦拭着脸颊“你看你这脸,风吹日晒的都成什么样了。”
“没什么,一把年纪了,无所谓。”
李铁琛了琛自己有些静脉曲张的腿,一脸的倦容“不用擦了,你快坐,叔给你沏茶。”
说着,李铁就从座椅上站起,走到破旧的壁柜前,拿出圆筒的茶叶盒,晃了晃,又用手使劲抠了抠,这才从里面弄出了一点茶叶沫,一看就是日久风干的老茶叶,早已无滋无味。
“铁子叔,你这。”
张锐看到这一幕,鼻子一酸,直接就出了值班室,跑到车上,打开后备箱,把里面存放着要账时送市政办事人员的上好茶叶、软中华、洋河梦之蓝以及在裕华弄来的马场酒全都搬了出来。
“你这是干啥?别往这放,脏了东西,你在外面混,不容易,这些东西叔知道,都很贵,你都搬回去,用到该用的地方。”
李铁从值班室的窗户里看到了张锐的行为,直接就跑出来把他堵在值班室外了“听叔的,我这里啥都不缺,茶叶是刚刚用完,最近忙,没来得及去买。”
“叔!”
张锐死死的抓着手中的物件,一把睁开了李铁那龟裂粗糙的手“能给侄子一个孝敬的机会吗?能给吗?”
呼!说到这的时候,张锐的心在颤动,他猛然就想起了当年在宁春,铁子叔是多么的潇洒,最年轻的车间主任,手艺全市第一,身后的妹子一大把,兄弟一大票,现在连他妈茶叶都混不上了!草!
生无常态、时事造人啊,谁会想到当初大名鼎鼎的李铁会混成今天的模样,过去眉宇间的英气、眼眸中的锐气全然消失,变的这般胆弱、怕事,双目无光、暗淡如夜。
“锐,你叔真的用不着你这个,都是好东西,放在我这lang费啊。”
李铁虽不再伸手去夺张锐的东西,但还是戳在那一脸的为难,或许在他心中,自己早已经与软中华无缘了,能抽包四块钱的哈德门便是最大的恩赐了。
“lang费不lang费我说了算。”
张锐也不再解释什么,侧了侧身子,直接就撞进了值班室。
如果说,自己改变不了铁子叔的处境,他不能离开机械厂,那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多多少少缓解一下生活的辛酸,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但于张锐而言,他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铁子叔自己不从思想上转变,别人都插不上手,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干着急。
进了值班室,两人再次坐定。
张锐直接就把两斤梦之蓝(市场价八百多一斤)和两斤马场酒全部打开了,往桌上一摊,一人各自一瓶“先喝哪个?”
“锐啊,你是不是喝多了啊?要不在我这睡一会吧?我刚弄上了电褥子,舒服着呢。叔去给你先开开,暖和着。”
说着,李铁就要起身去开电褥子,腰椎不好的他扶着桌子艰难起身,半弓着腰,一身的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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