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二十世纪末的时候,这条哺育了渤海市几代人的“母亲河”已经臭的不行了,里面臭鱼烂虾,生活垃圾比比皆是,早已将两岸的臂弯堆满,人路过,离着百米外就能闻到腐臭气息。
一直到六七年前,国家逐步倡导城市环境,生态发展,渤海市才开始重视治理小清河的污染问题,将河堤两旁过去的土坡全部改成理石铺就的高标准路沿过道,一排排高端整洁的驻台,不锈钢延传的观河扶手,将所有生活垃圾全部挖掘清理,重新引入干净水,改造所有周边工业,生活的水位排放,小清河地段一律不允许存在生活污水管道,慢慢的,也伴随着市区人民的爱护意识的提升,过去那条人人躲而避之的臭河沟如今也成了连通渤海市纵向市区的风景线。
晓芙走了出来,看着站在河边背向自己的男人,心里恍措如初,筹影难贮,一时竟真的觉得紧张,比在国外的时候任何一次去全球五百强企业应聘实习高管的时候都紧张。
走近了,心还在砰砰乱跳,面目略有些木呐,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了张锐的身边。
“晓芙,整整十五年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张锐回过头说着,眼角早已湿润,他刚刚面向小清河的时候,已经是泪如涌井,止不住的往外流。
晓芙见状,更是颇为激动,鼻腔处猛然一酸,泪就流了出来“我也是。”
斜阳高照,略有些凉意的河边,张锐将晓芙深拥在怀中,倒影恍绌,将两人的情浓相拥,拉的很长,很长。
突然想起了张学友的那首,秋意浓。
秋意浓离人心上秋意浓一杯酒情绪万种离别多叶落的季节离别多握住你的手放在心头我要你记得无言的承诺不怕相思苦只怕你伤痛怨只怨人在风中聚散都不由我不怕我孤独只怕你寂寞无处说离愁“你去澳洲,过的都好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只此深深拥抱,张锐将双唇贴近晓芙的耳边说着。
“一切都好,在那里我成长了很多,学会了很多,过去在中学你知道的,我连坐公车都不会,到了那,没有不会的了。我去年回到的北海,一直在父亲的公司,上个月刚来都渤海,打算在这里开发市场。”
晓芙恨不得把自己经历的一切都告诉张锐,她在未遇到张锐前,什么都不敢想,不敢奢望,毕竟十五年未见,什么样的情谊都得被时间冲淡了,遇到张锐后,心底里那种一直埋藏着的,自己从未发现的某种疼痛被瞬间揭起,但自己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自己生命中第一个接触的男人,晓芙心里忐忑如毫,而现在两人拥抱之后,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怀抱,便将两人彼此之间所有的疑问与忐忑全部抛出了。
还需要多说什么呢?
心中有爱,自然天成,两人相拥,已知彼心。
“这么说,打算在渤海常待了?”
张锐有些兴奋有些激动也有些紧张的问道。
“对啊,起码得把渤海这边做开后,再考虑去别地方,起码得三四年吧。”
一谈到商业,晓芙的言色耿直坚润了不少,有声有色的说道“现在已经有了不小的战绩了,市政府那个十大工程文体中心被我们拿下了。”
“文体中心?”
张锐的思绪瞬间回到了前段时间他和娇娇跑到文体中心旁的废草堆中见到的那帮人,再看看现在晓芙的身形以及那次见到的玛莎拉蒂,没成想,一个多月前,张锐就已经见过晓芙了。
“对啊,我还打算搞城中村这一块,现在纯市区内的大村子大概有三十几个,其中有一半以上已经多多少少有了开发楼盘的基础和动机,攻克这一块,比自己去从头到尾拿地,跑手续,做宣传简单的多。”
晓芙平时很少会说出这些对于商业上心中的想法,更不会如此主动的向别人透露自己的计划,而此刻,她就像一辆刹不住车的老本田雅阁一样,秃噜秃噜的像张锐倾诉着。
或许是她太想表达自己的心情和自己此刻的变化了,想让张锐在心中对自己重新定格,只有这样,两人才会在原有的基础上对彼此重新定位,进而对下一步可能还会延续的感情。续写。
当然,晓芙之所以如此卖力的说着商业,那是因为有一个话题,她不敢碰触,张锐现在的感情问题。
他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谈对象了吗?刚才殡仪馆的女孩是谁?两人是什么关系?这一切,晓芙都不敢问。
她怕自己忍不住决堤湿纶,如倾巢洪水一般,将自己刚刚看到曙光的堤坝冲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