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儿,你真执意如此吗?退婚可不是闹着玩的。难道就没有转环的余地了?”任城王李道宗黑着一张脸,来回踱着。
他快要气疯了,他宠了十几年的女儿,任性到他把他亲自定下的亲事退掉,他好劝歹劝也改变不了她的心意。
他的宝贝女儿居然威胁他说,他若不为她退了这门亲事,她就要削发为尼,长伴青灯终老。他自已的女儿自已了解,她可是个倔性子,是个说到做到的主。他唯一的女儿,他捧在掌心都怕化了的女儿,他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雪雁站起来,硬是挤出几滴泪水,怯声求道:“爹,我意已决,你就当再纵容女儿一次吧!女儿不想把心拿来让人践踏。”
“不就是缺个席吧?哪有践踏那么严重?”
李道宗叹气道:“雁儿,再好好想想,行吗”
杨老先生接获他的信息,也许正在赶来的路上。李道宗趁着这个空隙,还想劝女儿回心转意。要是待他们赶到,退了聘礼,可就迟了。虽然杨家不是那么显赫,但两家是世交,胜在知根知底,门户清正,杨老更是一手教导雁儿成长的恩师。
最重要的是,朝延现在有密旨要挑选和亲的女子,作为宗亲,以女儿的姿容才貌,一旦被朝延获释,绝对是逃不脱的。虽然他已使人打点,以免女儿尚未定亲的消息外泄。
可有些事情不怕一万最怕万一。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把女儿的婚事确定下来。假若他都不敢想象,有一天要失去这个唯一的女儿,晚年还能不能活下去。杨政道他儿时见过,那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的,年少老成文武双全,人品高洁,是他心中不二的乘龙快婿之选。
可若宝贝女儿真执意要退亲,他也无可奈何。他从不强迫自已女儿去干她不愿意的事,何况是关乎她终身幸福的事呢?若女儿真的不喜这门亲事,另择一门便是。现在只盼杨老能带来杨政道,方可求得雁儿打消这个念头。
雪雁接过娘递来的帕子,轻拭着眼泪,心中却是冷笑着。
杨政道呀杨政道,这回你不现身怕是不行了吧?
她知道恩师很看重这门亲事,而杨政道是个孝子。她的目光死死盯着正厅门口,就等他现身了。如若他还在意这门亲事,他就一定会来的。她倒要看看,是他的功名重要,还是这门亲事重要。
柳如意百无聊赖地坐在偏座上,染得腥红的十指轻捻起一粒瓜子,正往嘴里送,嘴唇描得像两辨嫣红的花瓣,嘴唇一张一合,牙齿轻轻一嗑,啪一声瓜壳裂,添了瓜子肉,又优雅地把壳放在小碟子上。如此重复多遍后,终忍不住抱怨道:“真磨人,都等了一个时辰了,想来杨家也不在乎这门亲事了。”
“别胡说,”李道宗低喝一声,柳如意大约平日从没让他高声过,自是委屈,站起来欲走,眼神却是期期艾艾地望着李道宗。李道宗正焦头烂额哪顾及得了她。她终不甘地轻哼了声,领着丫环宝筝回她的西厢楼去了。
王妃张氏坐在雪雁身侧满脸着急郁悒,雪雁知道母亲忧心什么,遂用手按在她的手背下,轻拍着,示意她放宽心。
王爷李道宗还是来回踱着步子,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屋子的下人都立在一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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