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俯身靠过来,抬起她的双腿,把大衣两边裹到她的小腿肚底下,绕了个圈,确保裹得严实了,风漏不进去,他才跨着身体回到了前座,把她的座椅也摇了上去。
苏炔愣愣的由着他折腾,神情呆滞,脑袋乱糟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很想下车,她一秒也不想和这个男人多呆。
可是能去哪里呢?
光着两条腿面颊浮着可以的红晕嘴唇肿胀,这样下了车回皇冠无疑是在昭告天下她刚才干什么去了。
回家?
不,她怎么能以这幅样子回那个家?晚上秦子俊肯定要回去的,她该怎么面对他?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就算是暂时逃避一下也好,她今天晚上决不能见秦子俊。
那么,去哪里好呢。
天下这么大,已经没有能够容得下她的地方了吗?
苏炔握紧手机,拇指一遍一遍划过未接电话记录上秦子俊的号码,有气无力地对着身旁目不转睛地瞧着他的男人说道“开车。”
寒渊头懒散地依着方向盘,像只饱餐了一顿的豹子,慵懒地盘踞休憩。
修长的指无节奏地敲击着方向盘,他转眸睨她,不以为然“秦子俊又没出来。”
“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现在,立刻开车先离开这里再说!”
苏炔没精力和他扯,虽然腿上包着他厚实的大衣,但毕竟不是贴身衣物,小腹又痛又难受,她只想找个地方缩起来,躺着,闭上眼,什么都不去想。
寒渊闷闷地瞥了一眼火气旺盛脸色阴测的女人,没有说话,似乎是低低地叹息了半声,他发动了车子。
“去哪儿?”转头问她。
“可以买到裤子的地方。”
“现在这个点儿怕是没有。”
“那你叫你的助理给我送一条过来。”虽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她分毫不相让,如果不是这混蛋,她不会被吃干抹净还憋屈的困在车里不能下去!
“我没有女助理。”神清气爽的男人意有所指地顿了顿“我又不是那种夜宿总统套房,第二天让助理送替换衣服过来的男人。”
“那就叫你的男助理去买一条裤子送过来!”苏炔自动忽略他想表达什么,她一点也不感兴趣。
“真是太不巧了,我的男助理刚好请假了。”
“”“要不,让严爵送一条他的过来给你应应急?”漫不经心开车的男人兴高采烈地开口。
“”苏炔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气得浑身打哆嗦。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他最好现在就去死!
严爵和她不对盘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次见面,他看着她的目光都要喷上几把火,让他送裤子过来给她,不等于告诉他她和寒渊做过什么好事了么?她才不想被那个家伙鄙视!
荡漾着幽幽笑意的男人转头看一眼旁边气得差不多七窍生烟的女人,剑眉星目璀璨弯弯。
车厢飘起慢条斯理的低沉的笑声。
刺在苏炔耳朵里,简直要把她的理智烧焦!
于是,便也不管不顾了,掐上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臂就开始撕打他“你赔我裤子!我要下车!王八蛋,你折磨我还不够吗?你还想怎么样?我现在就要下车!叫人给我弄条裤子过来!我要下车我要下车我要离你这变态远远地!我要下”
“别闹了!”寒渊猛地一扭方向盘,车子立即转了个弯,把苏炔摔倒了车门上,脑袋重重的磕在玻璃车窗上,顿时剧痛袭来。
“呜”她抱着脑袋昏昏沉沉地嘶叫着。
寒渊一个急刹把车停到路边,赶紧熄了火倾身过去把她一把捞到怀里,手摸上她的脑袋“撞哪儿了?撞哪儿了?”
苏炔含泪“你他妈怎么不把我撞死!”
“别说胡话!”他知道是自己把她惹急了,只得捧住她的脸,柔声道歉“是我闹过头了,我会让你穿上裤子的,别跟我较劲儿了。说,撞哪儿了?”
“不要你个畜生来管我!”她嚎叫,头痛欲裂,心里的委屈和无助排山倒海而来,呜哇一声泪水就决了堤。
她表面再装得跟快钢铁似的,其实内里也就是一滩水,她也不过是个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为什么!
寒渊见她脸上沾了晶莹,哭起来的样子还是凶巴巴的,可是那双漆瞳氤氲着水雾,红红的,楚楚可怜。
看得他心也跟着颤了。
“别哭了,都是我的错,成不?是我强要你,是我逼你,是我折磨你可是,阿炔,我也没办法啊”他大概永远等不到她心甘情愿主动为他宽衣解带的那一天,可是想要她想的发疯,很多个夜里都会梦到她在他身下,然后早上一醒来,裤裆里凉凉的,湿透了。
就这样一天一天地熬着,自制力越来越差,有时候他嘲笑自己,为什么不随便找个女人呢,只不过是生理需要,大不了关上灯,在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冲几下射了完事儿,怎么个解决不是解决呢?
可是,直到婚礼那天晚上,时隔四年再次进入她,他才恍然领悟到,日积月累的饥渴早已不是生理需要那么简单了,那份对她蚀骨**的思念和执着,早已从迷恋她的身体转为牵挂她的灵魂了。
性(和谐)是身体上的冲动,而爱和恨,却是心灵上的偏执。
男人怔忪,无声而叹,把她倔强的小脑袋裹进自己温热的胸膛里,大手粗鲁而不太细致地一把抹过她脸上的湿润,轻轻拍着她的背,想起刚才她在他身下被迫承欢,她脾气犟得比牛角尖还硬,无论他怎么发狠用力地撞她,无论他如何不怜香惜玉,她从头到尾咬着下唇,死也不肯发出一点声音,死也不肯如了他的意。
就是这么个不聪明不识趣不讨人喜欢的女人。
可他偏偏就是放不下。
放不下,那他就只好成全他自己,去负天下。
把苏听婵扯进来,他是后悔过的,但再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