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劈而下,沉着而坚毅,一双握剑的大手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颤动
“剑手之间的较量,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犹豫。”记得我六岁那年,大叔曾这么对我说,而今天的比试恰恰就证明了这一点。正是大叔方才那一瞬间的错愕使得积蓄在重剑之上的力量终于没有能完全发挥出来,虽然剑身上的劲力依然强劲而沉重却也不再是那么不可抗拒了。
只听“啵、啵、啵、啵”的一阵兵刃交击之声响起,我手中的大剑骤然加速,幻起一片剑花,一道道连绵不绝的剑影准确的击打在大叔的剑脊上。剑身不断的振颤着,就如同抽丝剥茧一般,一丝丝,一毫毫迅速的削弱着大叔剑上那庞大的劲力。这也是我早先就预想好的手段。要知道,光凭力量单纯的硬碰硬我决不是大叔的对手。
随着击斗的继续,大叔的重剑不断的向我压迫过来,而我则是拼命的舞动着双手剑一退再退,只见那不断逼近的剑锋愈来愈近,我似乎已完全落于下风。
然而事实却未必就如同眼睛所看到的那样,就在大叔利剑缓缓逼近的同时,剑上的劲力也因为我的不断蚕食而急剧减少。
“呀!”
就在大叔手中大剑终于达到我身前的一刹那,我虎吼一声,运起全身最后的力量,剑上劲力一变,全力缠上面前的大剑向身旁一卸
“轰!”
只闻一声震耳欲聋的巨爆响起,就好似九天之上响起的霹雳,强大的剑劲完完全全的击在了我身旁的空地之上,带起了漫天飞舞的尘埃,细小热充满劲气的石子狂飑般的四散溅射,有几粒甚至击在了我的面颊上,竟也颇有些疼痛之感。
“呼”我呼出一口长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终于破去了大叔的一剑,我只觉得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干了一般,浑身上下空荡荡的,简直连站都站不稳了。
“哈哈哈哈!破的漂亮!好小子!可比我当年强多了!”
绝招被破,卡比大叔并没有展现出什么不快的神色,满脸都是极畅快而真诚的神色,豪爽的大笑着,一双粗糙而有力的大手宠溺的揉了揉我的一头黑发,没口的称赞。
我疲惫的坐在地上,耳中听着大叔的称赞,心中着实也是有些得意的,面上呵呵的傻笑着,反复的拿手抓着脑袋,不知不觉中便将整个头发弄个跟鸟窠一般。纵横流淌的汗水在我的脸上划出了一道道泾渭分明的鸿沟,甚至能看见一缕缕蒸腾的白气散逸在空气中,粒粒温热的汗珠流过下巴滴在地上留下了一滩褐色的湿润。
“来!今天晚上咱爷儿两好好吃一顿!”
大叔还剑入鞘往背上一挂,矮下身双手分别握住地上那头鹿的两条腿将其扛在了肩头,动作依旧是那么轻松自如,就好似前面的一场打斗根本没有能花费掉多少气力。大叔疾步向着屋内跨去,一身健硕的肌肉在阳光下反射着红彤彤的光蕴,映射在我视线之中,竟给我一种耀目生光的错觉,就好像力与美的和谐统一,在大叔身上得到了体现
早晨,一阵阵的鸟鸣和魔兽的喧嚣声此起彼伏的高涨了起来,构成了暗夜之森独特的“交响乐”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直直的射进小木屋中,驱散了最后一丝黎明前的黑暗,带起了一缕缕淡淡的松香味,若有若无的四处飘荡着,仿佛预示着新一天的到来。
被浓郁的香味吸引着,我早早的来到了饭厅。桌上,一大碗热腾腾的鹿肉汤和几片切好的黑面包早已准备好了。大叔正靠在门边表情专著的反复擦拭着他的双手大剑,拉碴的胡子上还留有一丝没抹去的油滓,显然是已经吃过了。
“早啊!大叔!”我使劲的搓了搓因为睡眠不足而变得有些麻木的面容,笑着打了个招呼。“睡的还好吗?”大叔并没有回头,只是在脸上闪过一抹慈祥的笑意,看来他早就已经注意到我的到来了。
“嗯!还不错!只是肌肉还有点酸!”我的注意力早已被桌上的早点吸引了过去,口中含含糊糊的回答着大叔的问话,手中早已抓起一块鹿肉迫不及待的往嘴里送去。
“快些吃吧,今天是村市的日子,吃完了陪我去集上把这些毛皮卖掉。”
卡克村每逢月末的那天都会举行一次村市,代表着一周的结束。村市那天,村民们都会把各家产的农货、山货和一些特产摆到村中的广场上去出售或交换一些缺乏的物品。同时,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淳朴的村民们都会格外的热情和慷慨,无论在平时多么吝啬的人也总是会欣然花上几个铜纳尔请人去酒馆里喝上一杯,联络一下感情。故而每逢村市,村中的酒馆总是会多加几张桌子来应付突然增多的客人。在这个全村最热闹的日子里,一些外地的行商也纷纷来到村里兜售一些日用品并且收购一些土特产。甚至平时不易见到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可以在村市的日子见到踪影。
所以说“村市”这个词对每个村民来说都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啊!对了!今天是村市的日子!太棒了!”我兴奋的喊了出来,也许是乐极生悲吧,手中的汤匙猛的一抖,一瓢热汤猛的腾空而起冲着我的鼻子执着的钻了过去,饶是我颇为敏捷的身手也终于没能躲开,被生生呛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