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大内皇宫。
御书房里,天元帝看着手里的折子,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总管太监任伦手持拂尘侍立一边,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天元帝将折子上的短短几行字看完一遍再看第二遍,那上头不到一百字的内容竟是让天元帝露出比知道澎河水患更端凝的神情。
过了片刻,天元帝将折子放下,问一边的总管太监“任伦,皇弟到定州了?”
“是,昨日传来消息,六王爷已在定州百里外,这会子应该已经到了。”任伦微垂着头,极恭敬地回话。
天元帝表情不变,只有在提到上善珑时语气才稍为缓和了一点“一点小事本不值得皇弟亲往,不过定州情况特殊,也只有皇弟去朕才放心—那边的举动可在控制中?”
“是,小闻大人亲自指挥坐镇,以保证所有的消息都一丝不漏地搜集到。”
天元帝微一点头,眼里有一丝赞赏“闻觉这几年表现颇好,没让朕失望,看来可以承接父职——任伦,你以为如何?”
任伦心里微惊,陛下难得对一个臣子表现出如此明确的欣赏,而自己身为皇帝心腹,平日小心谨慎,唯恐行差踏错,轻易被砍去了这项上大好头颅。五年前前丞相边政被剥了职权,一年后自上折子,说今四海妥安,愿赐骸骨归田里,但其被罢相的真正原因又有哪个人不知。伴君左右,雷霆雨露,皆是皇恩,帝王今日的赏识难保不是他朝的速祸之源。
脑子里转着这些念头,嘴里却没敢拖延半分,迅速答道:“陛下英明,小闻大人深感陛下皇恩浩荡,自是无事不尽力而为,以报陛下圣恩于万一。”
听多这样歌功颂德地言词。可是对于身边头号地心腹也对着他如此一番说。终是有些不快。脸色微沉。摆了摆手道:“退下吧。”
微抬眼帘。任伦看到天元帝微沉地脸。甚能体察皇帝陛下心思地总管太监自是知道皇帝为何会不高兴。只是面对着掌握生杀大权地一国之君。谁敢开口多说一句。不怕说错哪怕一个字招致而来地灭顶之灾。君主想听真话说明这样地君主还没有被那个位子吞噬腐化。但正因他是君主所以注定难能听到真话。这是。所有坐上那个位子地人必定会遇到地事情。
天元帝静坐。沉思不语。他何尝不知身边地人敬畏于他。不敢表露半丝真心。后宫地妃子想讨他欢心往往要费尽心机万般曲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自己想要什么。他现在地三个儿子。有哪个不想做皇帝。可就算是已身为储君地太子也只会说父皇春秋鼎盛。儿臣万万不及父皇。还须要向父皇多多学习治国之道方是。就算是最想升官地臣子。在他面前也只敢说什么微臣浅陋之才无有尺寸之功。何敢得陛下如此恩宠。
或许。也就只有他吧。也只有那个人无论树立何等样奇功。无论得他怎样圣眷宠爱。一双眼睛从来是平静无波。不曾有半丝惊扰。脸上神情淡然依旧。不会为任何事而有哪怕微毫改变。而也只有面对那样一双无求无欲地眼睛时。他心里才会感到真正地宁静安详。
抚着案上折子。天元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以只有自己听得到地声音轻语:“文氏后人么?”
任伦出了御书房也不敢走远。以防陛下有事随时传唤。今日吩咐了几个小太监地事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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