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地脸红起来,心脏怦怦地跳动,景妙言讲得未免太过直白,就差直接告诉自己要有自知之明了。回嘴是万万不可的,拂袖而去自己也没这个资格,在没有想好如何应对之前,不如就这样沉默。景妙言的一番情感宣言似乎还并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果然,她转头对旁边的丫环道:“绿芽,去水榭那边瞧瞧,奶娘带着世子在那儿玩,让她们注意着点,别让世子曝晒,更不要接近水边。”绿芽便是先前去请玲珑的那位丫环,听了吩咐,应允而去。
这话明明就是说给玲珑听的。她景妙言生了世子,这是与信王殿下多少夜夫妻的恩情,造就出来的继承人。女人之间相互打击最有效的方法有时候就是最原始的方法。比如,我爬上了他的床,但王妃憄能如此掉价,所以,必要的时候将世子拉出来遛遛,也许杀伤力更强。
玲珑继续默不作声,关心世子,这是王妃的家事,又干她玲珑何事。景妙言踱过她身边的时候,她偷偷抬眼望着她。多么美丽高雅的一个女人啊,如果说芳贵嫔是最干练最美貌的公关经理,景妙言就完全有资格站在世界级的舞台上去参加选美。她的长相,她的仪态,都无可挑剔。她的确有资格当信王妃,一个足以服众的信王妃。
沉默有时候会被误解。就在玲珑偷偷地欣赏着景妙言的身姿时,后者却以为自己的一番话必定在玲珑心中掀起了波澜。
她又踱回玲珑身边,依然用那听上去十分温柔亲切的语气道:“我瞧着玲珑姑娘是个聪明人。你们草原上发生的那点儿事,信王早就跟我交代了个清楚。他很后悔,所以后来再也没有找过你。倒是我于心不忍,不忍教你苦等。”她竟轻轻地苦笑了一下,“谁教咱都是女人。”
这算是体谅?还是怜悯?又或者都不是,她是来宣告,替一个逃避的男人来宣告。玲珑一阵眩晕,强撑着站住。景妙言这番温温柔柔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小尖刀,剜刮着玲珑的心。
“奴婢不知王妃所言何意。”她暗暗捏紧着袖子一角,死命地按下心中梗起的那些块垒。
聪明如景妙言,已看穿玲珑的窘迫。她已是高贵的信王妃,世子的母亲,她拥有了玲珑想要的一切,这是碾压性的胜利。
景妙言望着玲珑,带着一种大释天下的慈悲道:“不管怎样,你是曾经让王爷心动的人。日后出宫,若有难处尽管告诉我,定会替玲珑姑娘好好打算,安置一个妥善的去处。”
好一个高高在上的施恩者,玲珑心里最初的羞辱渐渐地褪去,她无惧地望着眼前这位美丽的王妃。玲珑有颗高傲的心,可它藏得很深,藏在她平常如花的笑颜底下,从不轻易示人。可是,请你不要撩拨它好么?你在碾压的时候最好不要松开脚,否则,你会看到脚下这棵小草无情地嘲弄。
“奴婢只想做好当下的本分,王妃觉得极好的去处,只怕奴婢却未必适合。奴婢在此谢过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