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鼓作气说完,要不要来个亮相呢?究竟要不要呢?
可是没有掌声啊,寇玲珑心潮澎湃,在内心自己给自己鼓掌!
其实还有一个人,也在内心为她鼓掌,这个人就是肖珞。十七岁的玲珑一反往常的俏丽轻松,显现了超乎年龄的机智与缜密。
这个集了机锋与随和、风趣与冷静的姑娘,她有一副与外表多么不相符的内心啊。
想起外表,肖珞不免朝她多看了几眼。可以说自己的心情十分复杂么?他明明心里揪得紧紧的,可是看到一个肿成猪头的姑娘,从肿胀的眼缝里射出光芒,从容不迫又气势磅礴地将严公公这样的宫廷老狐狸放倒,又忍不住要偷笑。
他虽然忍不住会担心,却又感觉担心是多余的。玲珑是那种只要给她一点点缝隙,她就会极力长得茂盛,招摇着钻出石缝的小草。她以为自己愿意当一棵小草就已经足够低调,殊不知,那种强劲的力道,注定她不可能低调。
让我来当她生长的缝隙吧。肖珞想。自己既然将她送进了深宫,已无法挽回,但至少,可以让她在深宫里活得不那么艰难。
“玲珑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此看来,药包的确颇为可疑。严公公,有必要审审你的手下了。”芳贵嫔试图将严永清从这个乱局里拎出去。严永清敏锐地感觉到了生机。
“贵嫔娘娘说得是。敢问皇后娘娘和贵嫔娘娘,是否要将那栽赃之人拿来昭阳宫审问?”
一秒钟变受害者,严公公是也。就这一句话,立马掉转枪头,第一,定性此事为栽赃,第二,他从嫌疑犯变成了拿人审问的警察叔叔。
一波三折地审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信王这样身价高份量足的围观群众,不看个大结局,对得起卖力的演员和准备打赏的观众吗?
门口又走进一个人。今天的昭阳宫实在热闹。是宫人将储若离请来了。绮罗引着他去了内室。
走过玲珑身边的时候,储若离回了三次头。注意,是回头。事实上他从走进大殿开始,就看到了猪头寇玲珑,他不知道殿内刚刚发生过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战,他只知道要不是还剩半边面没有被踢肿,这个脑袋放到谁面前去,谁也完全认不出这只猪头便是娇俏可爱的寇玲珑同学。
本着“不多看几眼以后就没的看”的原则,储若离即便已经走过了玲珑身边,依然还回头看了三眼。
他看三眼不要紧,看得肖珞怒火中烧。这男人就是传说中御医院的后起之秀、当红男一号——那叫什么吗?
御医长这么帅干吗?太不安全了!
肖珞没来得及愤怒多久,栽赃那人就被带到了昭阳宫。
宫侍局这次的行动十分迅速,仿佛是要一雪前耻似的。玲珑在小厨房见过的那个大个子,跪在堂下,不住喊冤。
昨日他趾高气扬,看着别人喊冤,今日轮到他痛哭流涕,为自己喊冤。虽说报应不爽,可是,梁喜终究送了一条命。
一想到梁喜,玲珑就没有了初时的澎湃。虽说她与梁喜并不相熟,可他昨日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玲珑甚至还能记得他浓浓的眉毛和阔大的嘴巴。
哪怕是亲眼目睹了思过堂的悲惨,玲珑依然没有觉得人生便应该如此。最尔虞我诈的深宫又怎样,也不应该视人命如草芥。也许别人可以,但是玲珑自己不能。
她想不出半点梁喜必须毒害馨充华的理由。如果说,梁喜是受命于人,那这个人必定也是指使大个子栽赃的人。
对于大个子的逼供,没有一个人会再有异议。他被直接拖到了殿外,实施杖刑。
有趣的事,越是这样平日里对他人施惯了刑的人,越是害怕这些刑罚降临到自己头上。大约是想到了自己皮绽肉飞,骨肉分离的残酷情景。拼着痛熬了两杖,大个子就喊着要招。
他被拖到殿堂,鲜血淋漓。
“娘娘,娘娘,奴才全招了。”大个子痛得已经喊不清到底是哪个娘娘。
“是馨充华……馨充华让奴才干的!”
他虽呜咽着,这句话却惊到了昭阳宫里的每一位!
“这不可能!”惠淑仪脱口而出。
永宁皇后原本斜倚在宝座靠垫上,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太突然,不能接受这么剧烈地反转的剧情。
倒是芳贵嫔迅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声问道:“怎么回事?这药本就是毒的馨充华,怎的又变成是馨充华指使的,难道她自己给自己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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