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她终于逃离那椎心之痛,获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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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蒨站在病房外,敲门之后才推门进入。
病房内窗帘半掩,一片幽然沉静。
病床上的人像睡着了般,一动也不动的躺在病床上,而一旁看护的人也像个木头人般,呆愣愣的坐在折迭椅上。
“狩之,我来了。于寒今天有没有好一点?”曲蒨开口问,不过也知道他不会回答她,过去这两天来,他都是这样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
从于寒车祸至今,已经第五天了,可她始终没有醒来。
医生说她伤得不重,照理说不应该这样昏迷不醒,即使做了更详尽的检查,结果却还是得再观察看看。
导致于寒昏迷不醒的原因,也许根本就与车祸无关,而是她逃避现实不愿醒来。
大伙都有同样的想法,所以从车祸当天晚上,奎狩之便守在病床边不断的与她说话,告诉她他与林雪颜的关系,告诉她小洁不是他的孩子,告诉她他有多爱她、多在乎她,请求她快点醒过来。
他整整对她说了三天三夜,说到声音都哑了,于寒仍是一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
曲蒨几乎可以感觉到奎狩之的绝望,可以听见他内心里痛苦的吶喊,她不禁摇了摇头。
唉,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一次又一次的伤心,即使这次是个误会,但在奎狩之前科累累的助长下,小寒所受到的打击与伤痛可想而知,但是她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会不会太狠心了?而奎狩之除了接受之外,竟然还自我折磨加重自己的惩罚。
他们俩都疯了,因为太爱对方、太在乎对方。
而她当然不会容许他们这样糟蹋自己。
“雪颜认为这是她的错,她要离开这里了。”曲蒨开口对奎狩之说,希望藉此引起他一些反应,可是他仍是文风不动。
“其实这只是个误会,是小孩认错了人,你和雪颜都毋需自责。你不是说她就像是你妹妹一样吗?你真要让她这样无依无靠的带着小孩离开吗?狩之。”她再接再厉的对他说,只想得到他的回应。
结果是再次失望。
“狩之,你说句话好不好?”她直接要求。“要不然就吃点东西吧,我昨天来时你也维持和现在同样的姿势,你是不是一直坐在那里动也不动?我带来的东西你也没吃?”
他的沉默不语让她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你这样折磨自己,于寒就会醒过来吗?”她摇摇头。“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气色有多难看?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不睡,你以为自己还能撑多久?你觉得你这个样子有办法照顾于寒吗?”
他始终不发一语的模样逐渐惹火了曲蒨。
“奎狩之!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在跟你说话?”她难得大声的朝他怒吼,但是结果依然。
曲蒨只好转身面对病床上的于寒。“于寒,我知道你一定听得见我说话。”
她看着五天下来已经瘦了一圈的于寒,好言相劝“我所认识的于寒并不是一个胆小表,而是一个有热情、有勇气的人。你或许有些倔强、有些好强,但是绝对明事理、辨事非。”
“你误缓篦之,也误会雪颜了,他们俩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不能因为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误会,就把自己封闭起来逃避这一切。”她拍拍她的手背“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病床上的于寒一点反应都没有。
“于寒,你还有爸妈,记得吗?”她换另外一种方式呼唤她的反应。“你还说过要当我和小妤肚子里孩子的干妈,记得吗?你说等你怀孕,等我们的孩子都长大了之后,说不定还能结为亲家,亲上加亲,记得吗?你说等小孩有了自己的家庭后,我们大家可以一起结伴出国旅游,做一群快乐的银发族,记得吗?”她说着忍不住伤感的落下泪来。“于寒,我们还有许许多多计画要一起实现,记得吗?所以,你快醒过来好吗?”
于寒仍是毫无动静,甚至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你还是不愿意醒过来吗?”曲蒨拭去脸上的泪水,觉得好累也好无力。“算了,随便你们吧!你要醒不醒随便你。”她看向奎狩之“你要吃不吃也随便你。从明天开始,我不会再过来了,反正来了也没人理我,食物拿来了也没人吃,不如拿去喂狗,狗儿还会对我摇摇尾巴。”
她自嘲的说完后,连道别的话也没说便转身离开。
门开了又关,病房内又再度陷入之前的幽然沉静,病床上的于寒依然昏迷不醒,病床边的奎狩之依然消极而绝望的进行他的慢性自杀。
窗外阳光灿烂,窗内却凄凉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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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开始的时候,是完全平静无声的,感觉很舒服,没有任何压力,好像可以永远徜徉在这种氛围下也不会觉得腻。
然后慢慢的,就像是有人在敲她的玻璃屋般,叩叩、叩叩的声响,让她听得见声音却找不到人影,她开始焦躁不安了起来。
是谁在发出声响?是谁在干扰她?而她又是谁呢?
她开始思考,想找出答案,然后逐渐想起她是谁。
于寒,她的名字;奎狩之,他的名字,她很爱他,而他呢?他爱的究竟是她,还是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对了,她想起来了,他跟她说了对不起,很显然的,他爱的人不是她。
浓烈的悲哀排山倒海向她袭来,瞬间将她击倒,她的心被打得粉碎,灰飞烟灭。
是谁在发出声响,她已不在乎。
是谁在干扰她,她已不想知道。
至于她是谁,她宁愿不要想起,不要知道!
放弃了一切,玻璃屋外的声音却逐渐清明起来。曲蒨、刘妤、小罢、姜克、萧兹,还有她们的新房客于晞、于晓,和一个似乎听过的嗓音
那个女人!她怎么还有脸出现?
周遭的声音断断续续、忽远忽近的让她听不真切。
他们到底在对她说什么?为什么不让她就这样安安静静死去呢?而他呢?为什么没听见他的声音?
发现自己竟然对他还有期待,她震惊得无以复加,瞬间掉入更深的哀伤绝望里,同时阻隔了一切来自外界的声音。
她的世界再度寂静无声,只有心痛伴随她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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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开始,声音再度进入了她的世界,而且很明显的比上一次清明许多。
她可以清楚的听见护士换葯时,手推车在走廊滑动的声音,听见走廊上旁人交谈的声音,听见床头护理站广播的声音,也可以听见隔壁开门、关门的声音,但是在她四周却是寂静无声的。
她一个人在病房里,没有人陪她吗?
蒨姐呢?
小妤呢?
她们都在忙吗?
那
他呢?
虽然不断叫自己不要再想他,但是她的思绪总是不听使唤,动不动就向他靠拢,让她觉得自己可悲、可叹又可笑。
四周始终沉静无声,让她觉得好孤单、好寂寞。她不懂,既然错不在她,为什么她得经历这一切?
平静的状态似乎持续了一辈子这么久,终于,她听见敲门的声音,不是隔壁的房门,而是更近的
“狩之,我来了。于寒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是蒨姐的声音,但是狩之?她在跟谁说话,难道说在这个空间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他。
这怎么可能?她一直在听,四周根本就没有任何声音,他不可能一直在她身边而她却不知道,不可能的。
“雪颜认为这是她的错,她要离开这里了。”蒨姐的声音再度响起“其实这只是个误会,是小孩认错了人,你和雪颜都毋需自责”
误会?
认错了人?
蒨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那一切真是一场误会?怎么可能,他的反应他们的反应那怎么可能会是一场误会呢?
“你这样折磨自己,于寒就会醒过来吗?”
“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气色有多难看?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不睡,你以为自己还能撑多久?你觉得你这个样子有办法照顾于寒吗?”
蒨姐持续不停的声音传进她紊乱不堪的思绪。
他真的两天两夜都没吃没喝没睡,一动也不动的守在她身边折磨他自己吗?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是应该和林雪颜带着他们的女儿,一家和乐的团聚在一起吗?为什么还要来理她呢?
她是不是真的误会他了?
她是不是真的是个胆小表,竟然连去求证事实的勇气都没有?她从来就不是这样一个胆小懦弱的人呀!
如果真爱他,如果真的不想失去他,如果真的有信心可以与他携手幸福一辈子的话,她为什么不去告诉他?为什么不去争取他呢?
即使是要用抢的也在所不惜,因为这关系到她一辈子的幸福,不是吗?
她爱他,不能失去他。她必须让他知道这一点,如果最后他依然选择离开的话,至少她还可以告诉自己,她努力过也尽力过了
于寒,你该醒过来了,逃避不是解决事情的方法,你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