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肯定是有心之人故意促成。”
珍缡秋眸含悲,坚决地说:“我不嫁,除了胤礼,我谁也不嫁。”
“可是,皇上今天已经拟好诏书,命小玄子公公前去简亲王府宣旨了。”穆妃忧容满面,她知道以女儿倔强的个性,一定宁死不屈。
“父皇怎么可以不问我的意愿,他太过分了。”珍缡绝望、盈怒。
“你父皇是一国之君,君无戏言,恐怕不会收回成命。”穆妃一筹莫展。
“不管父皇收不收回圣旨,我都要去找他说清楚,我爱的人是胤礼,不是煜阳贝子。”珍缡乱了阵脚,啥也没多想。
“等一等。”穆妃阻止了她的鲁莽。“你想害胤礼吗?万一皇上知道十六阿哥是假冒的,事情会有多严重!”
珍缡两条腿顿时钉在地上,她左右为难,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那要怎么办?我不能嫁给煜阳贝子啊!”穆妃蹙着眉头,这宝贝女儿已经是胤礼的人了,她再反对也没用。
“事到如今,只有等胤礼回来再商量了。”
“等不及了。”珍缡跺脚。“我还是要去求阿玛收回圣旨。”她飞也似的冲出去。
“不可以,珍缡”穆妃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向太监公公盘问的结果,皇上正在潇湘阁燕妃娘娘那儿。
燕妃使出浑身解数,莺声燕语,把皇上逗得开怀不已。
“皇阿玛、皇阿玛”珍缡直奔入内。
“叩见十七格格。”太监、宫女欠身蹲礼。
“珍缡!”皇上惊愕地,有些不悦她扫了雅兴,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他没有怪罪她。
“皇阿玛,女儿不愿嫁给煜阳贝子,请皇阿玛收回旨意。”珍缡开门见山地道。
皇上闻言,挑起了龙眉。“煜阳贝子有什么不好?朕已经决定了,两个月后,你就乖乖地上花轿,别给朕难堪!”他显露出帝王的专制、霸气,不容她反驳。
“女儿不嫁,女儿要等胤礼回来。”珍缡执意说。
“为什么要等胤礼回来?胤礼人在关外,赶不上你的喜宴。”康熙一头雾水,自己会错意。
在一旁的燕妃心思细密,她看出了端倪,这十七格格和胤礼的兄妹感情,实在好不寻常。
穆妃适时来到,听到女儿差点说溜嘴,赶紧补了一句:“皇上,珍缡自幼和十六阿哥感情特别好,他们手足情深,现在珍缡要出嫁,如果胤礼不克观礼,她会不开心的。”
“可是胤礼领兵出征,需要一年半载才会回来。”皇上抚须道。
“我可以等。”珍缡慌乱地说。
穆妃紧张地向女儿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不可再多言,以免露出破绽,然后对康熙说:“皇上,珍缡还小,臣妾也舍不得她早嫁,这婚事就缓一缓吧!”
燕妃可急坏了,她处心积虑要把十七格格嫁出去,如果功亏一篑,那岂不气人。
“圣旨都出去,君无戏言,十七格格可以等,人家煜阳贝子可不能等。”燕妃向皇上进言,媚波流转,康熙听了直点头。
“对,燕妃说的对,这是一门难得的好亲事,你们就别再说了。”
“阿玛!”珍缡还要再力争,却被额娘拉住衣袖。穆妃深知康熙的个性,不喜人家忤逆他,她莫可奈何地把女儿带出潇湘阁。
珍缡回到竹香斋,就忿忿不平地甩开额娘的手,指责道:“额娘,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呢?你们这样会误了我的幸福的。我看这件婚事八成是燕妃娘娘搞的鬼,父皇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她说一句胜过我们十句。”她好不甘心。
穆妃叹着气,方才看见皇上宠爱燕妃的模样,她也柔肠百折,虽然已习惯皇上喜新厌旧的个性,但是多年的夫妻之情,仍让她心痛。
“燕妃得宠不了多久,皇上就会冷落她了。”穆妃安慰自己。以往的经验,只要有一批翠袖罗裳的年轻秀女进宫,皇上就会转移目光。
“那个燕妃有一次还跑来我的竹香斋欺负我,她喜欢胤礼,得不到他,就找我出气。”珍缡忍不住向母亲诉苦:“我要不是怕皇阿玛误会胤礼,早就向皇阿玛告状了。”
“有这回事?”穆妃燃怒,震惊道:“燕妃是宫里的娘娘,她怎么可以这样?实在大胆大妄为了。”
“就是啊!燕妃仗着皇阿玛宠她,什么都做的出来。”
“这种不知羞的女人,皇上怎么会宠幸她?”穆妃气愤填膺。
“皇阿玛是老眼昏花了”珍缡口无遮拦。
“嘘!小心隔墙有耳,你皇阿玛是一国之君,再怎么不是,你也不能批评皇上。”穆妃严词纠正她。
珍缡瘪瘪小嘴。“那我的婚事要怎么处理?”
“你先沉住气,我再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穆妃困扰地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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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慵懒地飘浮在蓝天,秋风飒飒,珍缡有气无力地趴在贻兰亭的栏杆,眼皮子似乎又要合上。
她打了一个呵欠,伸伸懒腰。
“怎么这阵子特别想睡?”她已经睡了好几个时辰,可是总觉得睡不饱。
以前的她精力充沛,不注重睡眠,现在却不同了。奇怪了,她是不是有病?
眼见婚期一天天逼近,她搜索枯肠,无计可施。恐怕等胤礼打完胜仗返回时,已是枯鱼之肆,来不及救援了。
不管了,大不了她跷婚嘛!就算宫中会人仰马翻,皇阿玛会大发雷霆,她也绝不能上花轿。
胤礼出征己经一个多月,日子过得好慢,她何时才能见到她?
“胤礼,我好想你喔!你有没有也在想我?”遥望天际,不禁泪湿衣襟。
不远处,虞嬷嬷端来冰镇莲子银耳汤,十六阿哥临行前,交代她没事的时候,常到竹香斋看珍缡,替他照顾她。
“格格!要不要喝点甜品?”
闻声,珍缡连忙拭泪转身。“谢谢你,虞嬷嬷。”
虞嬷嬷是胤礼的奶娘,就像他们的亲人一样。看见她,珍缡的心底升起一股温暖。
她坐在亭子的鼓凳上,一口、一口慢啜着甜汤,不知为何,胃底一阵翻搅,从喉间泛出酸液,她难过地抚着心窝,朝地上干呕。
“恶”吐完之后,她脸色苍白,额上泛着冷汗。
“格格,你怎么了?要不要紧?”虞嬷嬷惊慌失措,忙为她拍背顺气。
“我也不知道”珍缡心悸道,有一种惶恐的念头正迅速爬升她的月信尚未来潮,难道会是
“是不是我煮的莲子汤不清洁?才会害你吐出来?”虞嬷嬷自责地道。
“不,不关你的事。”珍缡此刻不知该忧亦喜。
她的手轻轻地按在腹部,微妙的感觉在心底衍生,那一夜的初尝禁果,令她难以忘怀,而她竟然就在毫无心理准备下,有了他的骨肉。
虞嬷嬷不知情,关心地问:“要不要请御医过来看看?”
“不、不用麻烦,我进屋里休息一下就好。”毕竟她还是云英未嫁的闺女,这种未婚有子的事,她羞于启齿,尽管虞嬷嬷是胤礼的奶娘,可她还是不敢告诉她。
珍缡心慌意乱地走回自己的绣阁,因为日子一久,她的肚子会隆起,就瞒不住所有的人,她还能安然无恙地待在宫里吗?
胤礼人在关外,她没有办法和他取得联系,这和皇上赐婚,无疑是雪上加霜。
种种难题,压得她的心头沉甸甸,几乎快喘不过气。
天啊!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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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诡静,北风猎猎。清兵御营中,烈炬如画。
十六阿哥坐在豹皮椅,军师和猛将左右站立,御案上摊着一张行兵图,帅将三人神情严肃地研究着对敌之策。
“现在噶尔丹已经被我们逼得走投无路,只好困守在飞龙谷,可是照道理而言,他们应该弹尽粮绝,为何不见士兵饿死?”副将疑惑地说。
军师轻摇蒲扇,智谋过人地道:
“飞龙谷地处险要,山壁如刀削斧劈一般,十分陡峭,易守难攻,想必他们已做了最后的防备,在山谷中大量囤积米粮,再加上山中本来就有泉水和野果,就算待上一整年,也不至于饿死。”
胤礼一听,浓眉蹙紧。为了能早日回去和珍缡相聚,他卯足全力清剿叛族,若是还得在飞龙谷外等上一年,那真愁煞人。何况清军也有不少兵士有家室,他们一样归心似箭,日子一拖久,恐怕士气颓靡,若遭突袭,会溃不成军。
他做出重大决定。“明日午时,咱们兵分二路,包抄飞龙谷。”
“对,咱们杀他个措手不及。”副将附议,在地图上指着行军的路线。
“十六阿哥千万不可贸然行事”军师恐慌地想阻止。
胤礼却一意孤行。“再等下去,等于是给敌人喘息养兵的机会,我们只要小心山势,一定可以将噶尔丹的族人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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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虐的漠风在山谷中回荡,卷起的黄砂粒教清军睁不开眼睛,和敌兵交战时,吃了暗亏,无法神速前进。
胤礼箭衣蟒袍,坐骑大宛宝马,上高山如履平地,他骁勇善战,擎着一柄大刀,一路所向无敌,只身领先杀进飞龙谷。
山岗西面,副将领着一支军队,攀藤附葛地爬上去。攻其不备,弯弓搭箭“咻咻!”射向敌军。
傲尔丹的士兵如倒栽葱般倒下,清军喊杀连天。
进入谷中的胤礼却被四面八方的迷雾困住,好似落在井圈子里,脚下满地荆棘,他看不清,宝马便被缠住,蹄子动弹不得。
他只好跃下马背,跌跌仆仆,提高警觉地走着。
想不到这山谷聚集了作战的天时地利,怪不得噶尔丹按兵不动,就是想引君入瓮。他有些后悔没有听从军师的建议,多观察地形、敌情,现在境况这么危险,稍不留神,恐怕就成了山中亡魂。
可是为了痴心等候他的珍缡,他绝对不能出事。
“爱新觉罗胤礼!纳命来!”突然从密长的芒草间窜出一道人影,暴出喝语,一把长剑如疾风骤雨扫向他。
在茫雾中,他吃力地应战,眼睛较不适应,对手似乎是噶尔丹的世子,招招狠毒,硬是把他逼退到残垣断蝶处,他的足靴踩到一坨流砂,忽地陷了下去。
他惊觉后头是无路可退的山崖,拼命挥剑,保全性命。
可是噶尔丹的世子存心致他于死地,步步不肯放松,扬身一个飞旋腿,把他踢落山谷。
“啊”胤礼翻落而下,底下是万丈深渊,刺藤划破了他的衣袖,他慌乱地想抓住任何树枝,却勾不着,身子迅速往下坠,被湍急的河流载走
清军副将赶至看到这一幕,莫不惊呼:“十六阿哥!”却也来不及挽住胤礼,眼睁睁地见皇子命丧悬崖。
“可恶!”清军化悲愤为力量,团结一致,把少数的噶尔丹余孽铲除,获得最后的胜利。
但是他们的主帅却已功成身亡,为国捐躯了。
众将士立剑于地,单膝跪下,哀悼十六皇子,莫不吸涕掬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