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数度哽咽、中断,手上的威士忌已经是第二杯了!
“你相信我所说的和我所遇到的事吗?”最后,李诺薇问桑盼柔。
“当然相信了!不过,除了我以外,真的没有人可以帮你了吗?比如说警察?”
“没有用,你是第二个相信我的人,就是这样了。”
“第一个是谁?这幢房子的屋主吗?”
桑盼柔的第六感还真是该死的灵!
“嗯。”不注意还真不知道李诺薇说了些什么。
桑盼柔看到李诺薇眼中的防备,她知道这不是谈这件事的好时机,打了个哈欠说:“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也累了,我先睡了,晚安,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
“早啊!昨天睡得好吗?”李诺薇说。
桑盼柔一大早就起来了,今天早上有好多事要做,没想到李诺薇比她早起,而且早在厨房里忙了半天了。
“睡得很好!天啊!这么一桌早餐,可喂饱一排的军人了!”
说归说,桑盼柔也不跟李诺薇客气,坐下来就吃。
“没办法,最近我睡得不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还不如起来做些事。”
“八年不见,你的手艺精进不少,真好吃!”
“一个人出门在外,总得学着点。”李诺薇笑着说。
桑盼柔不禁感慨万千,两人的成就真可以用“十万八千里”来形容,一样是八年的时间,诺薇已经是个国际知名的模特儿了,自己却仍是一事无成;唯一勉强可以列为“成就”的,就只有大学毕业,其它的真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了。
要是算“捅娄子”的成就,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有人要杀你,而拍片过程中,视为机密的影星动态及片场里发生的意外也在媒体上曝光,是媒体太神通广大呢,还是另有内情?”桑盼柔的嘴里塞了满嘴的食物,还不让嘴闲着。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杀机’的拍摄过程非常不顺利,有人受伤住院,道具频频被破坏,这些意外严重影响大伙儿的工作士气,进度不知会延后到什么时候?
桑盼柔注意到李诺薇早餐只喝了一杯咖啡,难怪她会愈来愈瘦。
“你仔细想一想,有什么人行为比较可疑的,或是你有什么仇家,以后我可以列为重点注意对象。”
“没有。”
李诺薇想不出有什么特别可疑的人,虽然片场有些人对她不是很友善,应该不至于会做出那些卑劣的行为,这恐怕要让唯恐天下不乱的桑盼柔失望了。
“我今天要到片场去。”桑盼柔终于吃饱了。
“不行的!蓝斯导演最恨下相干的人到片场,若知道我明知故犯,他不会饶了我的。”
“没关系,我先去看看,就算不幸被赶出来,我也可以装作是外送比萨饼的小妹混进去;不过,我可先说明,如果有什么万一,你可要替我求情。”
找个有力的说客是闯祸后水保平安无事的不二法门,这是桑盼柔累积多年经验所得到的结论。
“对了!你昨天不是说曾收到恐吓字条,字条在哪?让我看看。”
“在这里!我想写字条的人也不是真的想对我怎么样,只是想吓吓我而已。”
李诺薇拿了一大叠,约有六十多张。
这样还不算多!?
桑盼柔接过来一看,这些纸条只写着一句话
iamwatchingyou!
“这里面有些是在片场拿到的,可以告诉我是哪些吗?”
“是这几张,有什么不对吗?”
等李诺薇挑出那些纸条后,桑盼柔指着这些字条对李诺薇说:“你看,这些纸条虽然纸质、字迹不同,但还是可以勉强区分为两种,一种是这个,用文字处理机或电脑打出来的,这种字条比较多;另一种是利用报纸杂志的字体剪贴而成,这种比较少,而你说这些报纸剪贴的字条是在片场里找到的,那只有一种解释。”
“什么解释?”
“至少有两个人发出这些字条!这些用电脑打成的字条,是在你以前住的地方找到的,它们出现的时间较早;而报纸剪贴的这些出现的时间较晚。也就是说,片场里有人知道这件事,为了吓你才这么做,那个人的出发点是”
“别想那么多了,也许只是有人恶作剧罢了!”李诺薇在自己骗自己。
“如果只是恶作剧,那么你为什么会吓成这样?搞不好那个人是个心理变态!”
桑盼柔看到李诺薇的脸倏地惨白,识相地改了话题。
“不管了,反正电脑打的条一时之间也没有线索,我们就先从片场开始好了。”
“你真的要到片场去?”李诺薇不死心地再问一次。
“是啊!我今天要到片场去,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啊!吃饱了,也休息够了,有力气办正经事喟喽!”
扁是坐在这里想破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光说不练也不是桑盼柔的作风,这件事拖愈久对李诺薇愈不利,于是桑盼柔决定从今天开始采取行动。
“那你打算怎么做?”看来李诺薇已有被蓝斯臭骂一顿的心理准备了。
“你平常大概几点钟出门?做什么样的穿着打扮?走哪条路线?告诉我。”
“平常我大概八点出门,大约二十分钟就可以到片场,我都是穿件轻便的外出服、牛仔裤就出门了。这里到片场有一条大马路可以直通,我平常就走这条大马路,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的生活作息这么规律,别人要掌握你的行踪简直是易如反掌。到片场只有一条路,这也是跟踪的最好地点;今天我开你的车,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跟踪你,敌暗我明.这一点对我们非常不利。”桑盼柔很庆幸自己平时看的推理小说这时派上用场了。
“你现在就要开始行动?'
“是啊!告诉我到片场的路,是不是就是昨天回来的那一条?”桑盼柔准备好要出去打击犯罪了!
这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就像西部片里的英雄一样,背负着全镇的期望出征,一回头却看到李诺薇满脸笑容。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诺薇该不会猜到我心里在想什么吧?桑盼柔有点心虚。
“没有。这才是真正桑盼柔的作风,说做就做,不是吗?有你在这里,我真的安心不少,走吧!我带你去拿车。”
“咦?不是你昨天开的那一辆啊?’
“不是,原来那辆车太招摇了,我换了别的车。也许你说的对,我的作息太规律,才易让人掌握我的行踪。
到了车库,看到李诺薇口中“太过招摇”的那辆车,桑盼柔不禁尖声怪叫起来。
“怎么了?吓死人啊号只是一部车而已!”
“这是一部白色bmw75o跑车,而且是防弹的,在台湾虽然有,但不多见,更别说开了。我一直想试试开这种车的感觉,来美国之前,我就立下宏愿我一定要开遍所有的跑车。诺薇,你真幸福,被这么多好车包围,像活在天堂一样!”桑盼柔整个人趴在车盖上,一脸的幸福。
“说得那么可怜,好像多久没开过车似的,你家里不是也有许多好车等着你开?”
桑盼柔不敢告诉李诺薇,她已经被下了禁止开车的通牒令,连骑摩托车也不行;因为家里的人无法认同她那“拚命三郎”式的开法。
不过,这里是美国,没关系。
“模特儿的薪水那么高吗?”
如果当模特儿可以养得起好车的话,她也去当模特儿好了。
“模特儿的薪水是蛮高的,可是这辆车不是我买的,是屋主的车,让我在拍戏这段时间代步用而已。”李诺薇看到桑盼柔那询问的眼光,急忙澄清。
“说的也是,你不会买这么烧包的车,换了我倒是有可能。”桑盼柔倒是有自知之明。
听到桑盼柔的话,李诺薇又笑了。“这段期间你有的是机会开它,怎么样,要试试吗?”
“当然要!真是感谢买这部车的善心人士。你说这房子和车子是同一个人的,我可以问一下,这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男的,好奇小姐!”
“哦!”桑盼柔聪明地没再继续往下问。
这个屋主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对诺薇这么好?更令她纳闷的是,从小不太接受别人帮助的诺薇,为什么会愿意接受屋主的关怀?这点倒是挺耐人寻味的。
桑盼柔决定她一定要查出这个神秘先生到底是谁;不过,这件事慢慢来没关系,现在车子比较要紧!
“我先试试这车的性能如何。”坐进车里,发动引擎,桑盼柔忍不住大喊:“宝贝,真是大棒了!”她等不及要将它开上路了。
“你真的的不用我把到片场的路线画下来?’
李诺薇看到桑盼柔那种见猎心喜的表情,这部车能完整无缺地回来就要偷笑了。虽然不知道桑盼柔开车技术怎么样,但是依她对桑盼柔的了解,就算桑盼柔不会开车,看到这辆车,不会也要说会。
“不用了,就那一百零一条路,我记得!”
“开车要小心。”李诺薇忍不住提醒桑盼柔一句,意思就是说,人平安回来就好,车毁了没关系。
不知道桑盼柔听不听得懂李诺薇话里的‘弦外之音”只见她潇洒地对李诺薇挥挥手,手还没放下,车子就“呼”地一声飞驰而去。
整条马路就看到一辆白色bmw750横冲直撞,只要听到哪个地方喇叭声、哨声齐响,不用怀疑,桑盼柔铁定刚开车经过;超速就算了,还急速转弯!
值得安慰的一点是,桑盼柔记得这里是美国,所以她没有闯红灯,但是却到斑马线前才紧急煞车,当场把一个要过马路的老太太吓得坐在地上。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美国的真的比台北还乱,或是有人在拍戏?桑盼柔根本下理会她所造成的混乱,她现在正在试车,不是吗?
开了一阵后,桑盼柔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前面那辆红色保时捷跑车在前一个路口已经转弯了,为什么又绕回来?而且,刻意与她的车保持一定的距离,仿佛知道她的目的地似的。
“跟踪守则”第一条:不是只有跟在后面才叫跟踪。这是桑盼柔在警局当差的五表哥常挂在嘴边的话。
不过,用保时捷跑车未免太招摇了,或是这人根本不将目标放在眼里?如果是这样,那就有得瞧了,先探探看是不是真的在跟踪她。
下一个路口的黄灯已经在闪了,桑盼柔在没打方向灯的情况下猛向左转,不理后面车阵刺耳的喇叭声,看来已经摆脱它了。
不!下一个转角处,桑盼柔又看到那辆车了!
桑盼柔在心中叫暗一声:糟糕,对方比她熟悉这里的地形及道路!这条路她第一次来,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小路之类的,她只知道顺着这条大马路开,而且,对方早就知道她的目的地了,这样子不就没戏唱了?
既然如此,桑盼柔也不和他干耗下去,决定在这条路上一决胜败。
距离太远,看不到对方的脸,不知是男是女;不过,在经过三个路口后,桑盼柔可以确定那部车的目标是她,不,是车里的李诺薇。
经过这三个路口时,桑盼柔将所有从在调查局及警察局差的二堂哥、五表哥及玩跑车的小扮那里学到的伎俩全部用上.但还是无法甩开这部车!
桑盼柔不禁在心里暗暗喝采,这个人果然有两下子!
现在可不是佩服敌人的时候!
桑盼柔终于了解那人为什么要开跑车跟踪别人了,bmw的性能很棒,但是对方的交通工具更好,不论她开车的速度有多快,甚至高速急转弯,对方都跟得牢牢的,到后来更是明目张胆地跟在她后面,根本是吃定她了。
不行,她得会会这一号人物。
桑盼柔将车开到最近的一条巷子中,下车躲在隐密处。
丙不其然,那辆车跟过来了。
车里的人下车了,这下桑盼柔可看清楚了,是个一百八十几公分高的男子。
桑盼柔早摆好最佳的偷袭姿势,躲在暗处等他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记手刀直接对准那人的颈后劈去。
有勇无谋的家伙!万一那个人手上有枪的话,该怎么办?砰!只要一颗子弹就会要了她的命,功夫再好也一样。
没想到她快,那人的速度更快,猛一转身,便捉住桑盼柔的手,顺势将她往他的身上拉。
桑盼柔就这样倒在那人的怀中,却因为她的冲力太大,两个人同时倒在地上。说来桑盼柔还比较占便宜,因为她只有手被制住;可是,她却整个人压在那个人身上,握有“制空权。”
真是暧昧的姿势!
偷袭不成,至少要看清那人的长相,以后死了才好找他报仇,桑盼柔不认为这一次的失败可以侥幸逃脱。
那眼!那是一双会勾人魂魄的双眼!
有一瞬间桑盼柔真希望自己不要看。那双湛蓝色的眼眸,漂亮得让桑盼柔忘了时间,忘了她为何在这里,就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真想沉醉在那蓝天碧海中,直到永远。
然而,桑盼柔没有这么做,他眼中满盈的危险将桑盼柔拉回现实;他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桑盼柔就是他已经到手的猎物。
他像是一点也没有要杀桑盼柔的意思。
桑盼柔发誓,在他回头的那一刹那,他的眼中有着明显的杀意,但是在看到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那眼神又转为不信与疑惑,还有着疼惜?
“你?”那声音是温柔的,他更不自觉地放开桑盼柔的手,轻抚着她的脸
有机可趁!
桑盼柔用尽她吃奶的力气,对准他的太阳穴就是狠狠的一拳,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竟然让她得手,他昏过去了!
桑盼柔好不容易挣脱那人的怀抱,临行前还端详他的长相半天。
他长得非常英俊,桑盼柔却不知应将他归到何种人种;他有东方人的面孔、西方人的轮廓,黑发,却有着一对湛蓝的眼眸。
唉!桑盼柔忍不住直叹气,好手好脚的为什么要当杀手?凭他的长相和体格,随便到什么“星期五餐厅”她敢拍胸脯保证,马上可以成为第一红牌
现在可不是欣赏敌人外表,大作绩梦的时候,不知道他会昏迷多久,该不会有事吧?
快速逃离现场后,桑盼柔的思绪全部流连在那个湛蓝眼眸的主人身上,在知道那人是敌不是友的情况下,桑盼柔竟然开始觉得这个游戏不怎么好玩了。
但,令桑绮柔纳闷的是,他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