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赵淑华早就将那茶包忘记了,却道,“自然用了,喝完了果然通体温泰。”
秦朝羽心底一凛,也就说,秦莞的药茶只有太后和皇后娘娘有过,那太子的药茶是怎么来的呢?是皇后娘娘给的不成?
这般想着,秦朝羽却摇了摇头,凭她对皇后的了解,她当着太后的面会饮这茶,可私下里,她却绝不会碰这些东西,秦莞这药茶并没走正经路子,皇后可不会随便乱饮,皇后不会乱饮的东西,又怎么给太子呢?
果然,赵淑华抿了一口便先将茶盏放了下来,太后不觉什么,笑道,“她这次又加了陈皮在其中,味道有几分甘甜,和上次的几乎差不多,很好入口。”
太后说着,秦朝羽更是确定了太子帐中问道的气味必定是秦莞药茶的气味,太子那般性情,底下人绝不敢忤逆,若非他主动说要喝,旁人绝不可能将茶送到他手边,且他那日记得,她进门的时候,那茶盖半掩着,显然是她来之前正在喝茶!
秦朝羽顿时觉得这茶汤难以下咽!
上次她设计试探秦莞,后来秦莞却触怒了太子,当时她看出秦莞没那些心思,心中还对她放了心,可如今,她竟然私下给太子送茶?!
那之后她不知道秦莞有没有见过太子,然而秦莞时不时的入宫,或许发生了别的事情可她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太后和皇后说了什么她一时听不清了,她脑海之中只充斥着这件事,等皇后娘娘要告辞出来的时候,便微疑的看她,“怎么了?面色不太好?”
她心中这般翻覆,自然逃不过赵淑华的眼睛。
秦朝羽苦笑一下,只道,“上次九妹妹给皇后娘娘的暖身茶好喝吗?”
赵淑华闻言笑一下,“我放在那里都没喝,只是不好拂了太后的心意才那般说罢了,你知道我的,一向对入口的东西十分谨慎。”
赵淑华如今待秦朝羽十分亲昵,这些话也不瞒她。
秦朝羽想到此心中舒泰一分,可想到燕彻和秦莞私底下有交集可她却不知道,她这心中便像是有数百只蚂蚁在爬在噬咬。
……
……
拓跋弘又睡了一整日,待到了夜幕时分方才又醒了过来。
这一次醒来,拓跋弘的双眸显得有神许多,开口之时,亦能简短的说几个字,“那……徐……常……是他……”
拓拔芜忙道,“太子哥哥,你别说话,我们都知道了,徐常已经被我们抓到了,被我们抓了个现行,抓到的时候就已经畏罪自杀了。”
拓跋弘似乎也不意外,他只唇角微动,好似还想说什么,拓拔芜又道,“太子哥哥,人已经死了,该搜到的都搜到了,你现在别想这么多,你不能费神的。”
拓跋弘醒过一次,秦莞便不必时时来守着,听到拓跋弘又醒了,秦莞还是又过来请脉,片刻后道,“太子殿下安心,其他事您眼下不必操劳,您刚醒来,得先进食喝药,等明日你的精神会好很多,那个时候再问不迟。”
秦莞说话沉定肃然,她又是救了拓跋弘的人,现在的她便是说什么也无人反对。
拓跋弘的目光落在秦莞身上,片刻后放松了下来。
拓拔芜亲自喂了拓跋弘浓汤和汤药,很快拓跋弘又沉沉的睡了下来。
拓跋弘又醒一次,这更是佐证了他性命无忧,拓拔芜和拓跋锐都十分感激秦莞,拓跋锐却道,“刚才大哥好像要说什么。”
拓拔芜道,“肯定是说徐常啊,大哥一箭并未致命,他自然清楚的知道是谁害了他,只是想问眼下那徐常在何处罢了。”
拓跋弘这等伤势没有立刻就昏迷的,那徐常先杀人,然后还望拓跋弘身上抹了诱食,这一切,只怕重伤的拓跋弘都知道。
若拓跋弘能提前醒来倒也罢了,如今他后一步醒来,他的指认便也不关键了,而他一开口就是徐常,足见他们也没有误会徐常。
秦莞便道,“公主和殿下不必担心,明天晚上这个时候,太子殿下想必就能说话无碍了,到时候再把后面诸多细节告诉太子殿下便可。”
拓拔芜连忙应了,秦莞帮拓跋弘换了伤药方才走了出来。
一出帐门,便听到了前面广场之上的军鼓声,如今徐常畏罪自杀,拓跋弘也醒了过来,除了付德胜的死让刘赟等人心中不快之外,这营中也算雨过天晴,广场之上有人跑马点兵,自然又是一阵围猎时该有的热闹。
秦莞没有多看,又回了太后娘娘的大帐。
又过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营中举行了颇为隆重的送祭仪式,刘赟有心将付德胜的遗体带回西梁,趁着天气还没热起来,刘赟打算让人送付德胜的遗体先行,而他则要继续留在大周,等围猎结束,一切都清算妥当方才回去。
仪式过后,营中又举行了两轮射箭比赛,如此,自然又激起了年轻子弟们的热情,外面闹得正欢,燕离却跑到太后的大帐之中不走。
秦莞为拓跋弘病情忙碌的日子,燕离倒是经常来太后处,只是和秦莞碰上的时间不多,如今拓跋弘好了秦莞回了太后身边,燕离来时便也能碰上。
“你写的这几个字,到底是什么字呢?”
燕离正在哄燕绥,燕绥素来和燕离亲密,可到了此时,燕绥也不说话了。
燕绥正用一支沾了水的笔在桌案上写写画画,他写的十分专注,一横一竖有模有样,可燕离却看不出他写的什么字。
秦莞在一旁看着,心底不由一动,燕绥喜欢在寿康宫的青石板上写写画画,可他不用墨只用水,本就写的十分晦涩,水痕又是一会儿就干,不论是秦莞还是燕离,想分辨的时候都有些摸不着边际了——
“小九,你到底写的什么啊?”
秦莞走过来,只看燕绥的用笔方向,不看桌上凌乱的水痕。
看了片刻,秦莞只觉燕绥用笔划出的方向十分乱,横竖撇拉都有,可他写字如同画画,不讲究笔画先后,秦莞越看越乱,可很快,秦莞发现燕绥总会写到几笔十分明显的横竖,且都是三横一竖,三横一竖是什么字?
秦莞眼底一亮,王!王不就是三横一竖……
燕离只是好奇,见燕绥实在不愿说也不强迫,何况他也没必要非要将燕绥写的什么弄清楚,小孩子家家的还能乱写乱画什么呢?
这边厢秦莞却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她当日已经想到,燕绥执着写的那几个字一定和瑾妃的死有关,可上次没机会看出他到底写着什么,本想到了营中相处多了总有机会,拓跋弘的事却又发生了。
王……成王?晋王?还是太子此前的封号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