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笑意微深,“这么说来,那你觉得彭姑娘和燕迟如何?”
秦莞心头猛地一窒,眼神很快的闪了一下,“这个……我对彭姑娘了解也没有那般多……表面上看起来,彭姑娘可能更适合温文尔雅的贵公子。”
“哦?她出身武将世家,应该也喜欢掌兵之人啊……”
秦莞眸光微转,“这个,两个人相守相知,若是互补一些可能更好。”
太后笑意越发深了,“那你又喜欢哪样的人呢?你性子安静,那是不是要给你选一个话多,开朗活泼的?”
秦莞不自在的笑笑,“话太多,怕也是聒噪了些。”
说着秦莞忙道,“太后娘娘是要给两位殿下选世子妃?”
太后长叹了一声,“也该给她们想想了,不过倒也不着急,燕离那性子,只怕轻易不会让我们安排,至于燕迟,也要等他父王回来,何况他也刚回京城,若是他二人自己有喜欢的就是再好不过了。”
秦莞听着,长长的松了口气。
又说了一会儿话,秦莞只言太后如今的身子半月一次请脉都可,太后闻言答允了,只说无需秦莞定时入宫,她若有需,会命人来请秦莞,如此说好,秦莞方才告辞,将太后送回了正殿,再出来的时候,燕绥还在地上写写画画。
秦莞都要走了,却也没有和燕绥说上一句话,不免觉得有些不甘心,便停在燕绥身边轻声问道,“殿下画这么久手不冷吗?”
燕绥继续画着,硬是不理秦莞,秦莞便道,“这个人在做什么呀?”
燕绥这一下抬头看了秦莞一眼,“躺着。”
秦莞见燕绥终于说话了,唇角微弯,“九殿下画一会儿要进屋子去了哦,免得着凉了,现在天气还冷着呢。”
燕绥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秦莞便站起身来朝寿康宫外走去,她走的不快,一边看着地上的青石板,一边下意识想燕绥为何在青石板上写字,眼看着就要走到门口了,秦莞脚步忽而一顿。
太后说燕绥所画的人是瑾妃。
可她刚才问瑾妃在做什么,燕绥的回答却是“躺着”。
瑾妃,躺着,青石板——
瑾妃躺在青石板上?!
秦莞忽的回身,想要再看看燕绥所画,可等她行到了中庭,却见画画的燕绥竟然不见了,多半回了正殿,秦莞深吸一口气,只见青石板地上的水痕早已干了。
她眉头紧皱,燕绥喜欢在青石板上写字或许是有原因的,
而瑾妃好端端的,绝不会躺在青石板上。
只有她死的时候才会躺在地上!
想到燕绥极有可能画的是瑾妃出事那夜的惨状,秦莞禁不住背脊微微一凉,她站在原地踌躇一瞬,到底没有再进去,此时让燕绥再画一遍,太奇怪,且也太引人注意了。
秦莞转身继续往外走,一颗心却紧紧的揪了起来。
燕绥作画便罢了,却怎么还在写字呢?
这两个字到底是瑾妃平日里教的,还是说和瑾妃的死有关呢?
燕绥年纪小,且受了惊吓之后有些异常,他一直反复写的字,多半是十分重要的字,因为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才一直写,那么,极有可能是和瑾妃的死有关!
思及此,秦莞不由后悔和太后说不必日日入宫请脉了。
一来的确没必要入宫,二来她也不喜欢入宫,可如今她忽然得了这般线索,而九殿下又是个不多言的,若不是时常和九殿下相处,只怕不会令他说什么,也无法发现别的线索来解开这个谜题,她可真是……
秦莞眉头狠狠皱了一下,一转眸,却见送她出宫的小宫婢已经奇奇怪怪的看着她,她当即不敢再露出丝毫痕迹,就这般出宫回了侯府。
回了侯府的秦莞等着太后的召见,然而就这般足足等了十日,眼看着都到了二月底三月初,宫里也悄无声息的,传闻皇后正在和太后娘娘一起决定两位殿下的大婚之日,很是忙碌,这期间京城亦无案子发生,秦莞便只得待在侯府,至多请孟瑶来侯府小聚。
孟府之事告一段落,孟洲受此番事件的影响,官位果然有了变化,由户部左侍郎左迁至户部员外郎,虽然遭到了贬谪,可负责的公务未有大变,将来亦有升迁的机会,过了这么些时日,孟瑶也已安下心来,哮症已好转许多,而孟子义夫妇的来信亦说北上的路上很是安稳,如此,孟府众人都宽了心。
到了三月初,北魏和西梁来使的入京终于打破了这般僵局,大周为大陆之上的东方雄主,除了戎敌和几个蛮族和大周为敌之外,其他几国都和大周交好,北魏和西梁更是年年遣来使入临安纳贡,本该是去年年底便来的,然而去年冬这两国皆是生出内乱,所以耽误了时辰,改为了今年春启程入大周。
三月三,上巳节,两国来使正好都到了临安城,宫中大宴,凡是三品以上官员以及其家眷皆可参加宫宴,秦莞自然也在入宴之列,然而这又和秦莞的目的无大干系,这一次能入宴者不多,胡氏拉着秦莞好生装扮了一番方才入宫。
入宫的马车上,胡氏破天荒的拉着秦莞上了自己和秦朝羽的马车,一路上胡氏都在说那北魏国太子如何如何英俊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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