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拍击岩石的声响在这个异常空旷的空间里面回荡,不断地撞击着墨言的思绪。
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落地窗边,一个如剪纸般完美但却有着千疮百孔无法弥补的身影静静的站立着。
“她已经进去雨清公寓4个小时了。”电话那边传来米凡淡淡的声音,里面夹杂着一丝疲惫。
要在雨清的公寓留宿吗?
又或者这是她给自己的另一个警告?
“希望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电话那边的沉默,似乎印证了自己的想法,米凡揉着有些发痛的眼角,微笑的说着,“她,已经到家了。”
“正如你所认为。”墨言灰色的眼眸透过落地窗落向后花园的某一处,唇瓣微微的牵扯着,“她2个小时前已经回来了。”
既然她选择将自己丢在死寂包裹的黑夜里,那他就只能站在黑暗的边缘静静的注视着她。
他站在落地窗边。
她坐在后花园的木椅上。
他站在一片明亮的灯光下面。
她待在一片夜色的环绕之中。
落地窗外的幽暗与卧室内的明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道落地窗仿佛成了死寂与光明的分界线,无言的诉说着地狱与天堂之间的距离。
他们就是这样,站在不同的空间,相同的边缘。银灰色的发丝被海风恶意的吹起,在夜色的幕布上面划出美丽的弧度,妖冶但是散发着致命的气息。
“连自己今天的痛苦都看不清,还奢求着以后的幸福不是太愚蠢了吗?”
你,就是太清楚自己为了什么而痛苦吧。
手心传来的疼痛逐渐的吞噬着误雪略微序乱的呼吸。
可是,现在这个两人共用的身体是以莫舞雪而存在的,不是吗?
她喃喃的低语着,语气轻的海风轻易的所掩埋,随风而逝,“我踏入地图上一片消失的沙漠之中,我失去了名字,失去了身份,也失去了记忆。地球不停的转啊转,转啊转……而我究竟拾在何时脱离了地心引力消失在地图上呢?”
墨玉般的眼眸里荡漾着细微的波纹,她选择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勾勒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莫舞雪,原来你也会嫉妒啊。
嫉妒误雪在墨言的生命中划下的痕迹。
该说声,恭喜吗?
莫舞雪,原来你的天枰也有倾斜的时候啊。
在理智与感情的天枰上终于失去了绝对的平衡。
呼吸的空气里面掺杂着淡淡的青草香,而她墨玉色的眼眸依旧闭着。
那冰冷的指尖带着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在她的脸庞滑动,最后将爬在脸颊上的银灰色发丝轻轻的搁置在耳后。
我,已经意识到在这场赌博中自己要失去的是什么了。
她身子向前倾,头抵在墨言的大腿上,任由发丝自肩膀滑落形成像瀑布一样流泉,幽幽的低喃着,“真的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