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将措手不及了。再说这样大的事我得回去亲自处置才能保得不出乱子。”
张廷玉心里明白年羹尧的话只是一个藉口罢了。但他却并不点破“那也好。不过这事要改变还得请示皇上。皇上今日斋戒还要去拜社稷坛未必能抽出空来见你。你先回驿馆好了皇上有空就随时召见;不然就得到明天了。明天皇上有空是一定会见你的。”年羹尧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垂着头唉声叹声地走回了驿馆。
送走了年羹尧张廷玉进到大内来见皇上。他还没走到门口呢就听见里面传出皇上训斥人的声音。张廷玉走进去时看到挨训的正是穆香阿他们几个侍卫。张廷玉知道这十名侍卫都是原来派到年羹尧军中的。当时皇上对他们抱着很大的希望想让他们既能监督九爷允禟又能看住年羹尧。不料他们却不争气还没到半路就被九爷用银子买通了。到了西宁又被年羹羹尧吓得半死全都变成了年的奴才。雍正皇上万万没有想到穆香阿他们会这样的窝囊。在年羹尧进京演礼时这些侍卫被当作仪仗队走在队伍的前边。这是僭越是非礼是给皇上丢人哪!所以年羹尧回西宁时皇上不但没有让他们再跟着反而把他们几个撂到一边了。几个月来既不派他们的差使又不给他们好脸色今天要不是年羹尧又回到京城要不是皇上又想启用他们还不会叫他们进来呢?对付这几个侍卫皇上有用不完的手段那还不是想怎么调理就怎么调理呀。
张廷玉刚走进来就听雍正恶声恶气地说“朕算什么皇帝年羹尧才是你们的主子呢!如今他回来了就住在驿馆里。你们要拍马屁现在机会正好快去吧!”
穆香阿连连磕头说“皇上明鉴奴才等不敢辜负了皇上的恩德、更不敢自外于皇上啊!奴才等在年大将军那里时确实没听见他说过什么不规矩的话。他要是说了什么打死了奴才也是不敢替他瞒着的。皇上刚才提到奴才等给他摆队的事那不是奴才愿意干的奴才们也是没办法呀!皇上让奴才给他当差听他的节制。他的军令又那么严奴才们敢不听命吗?求皇上体恤奴才们的难处和苦处。”
雍正瞧了一眼张廷玉说“廷玉你来听听他们还敢说没有辜恩!朕叫你们到他军习一来是为了大清江山永固想多栽培几个人才来以备不时之需;二来也要你们看到年羹尧有什么不是处就向朕报告。你们是怎么做的?你们是一边给他当差。一边又给他当奴才。替他摆仪仗之事尚可饶恕听说还有人给他提便壶真是荒唐到了极点无耻到了极点!还敢说什么‘没有自外于皇上’‘没有辜恩负义’难道朕就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穆香阿等不敢出声了。
雍正问“年羹尧收留了十名蒙古女子藏在后帐做为自己的侍妾此事有也没有?”
“回万岁有的”
“他与九爷以主仆之礼相待有没有?”
“也有的”
“他的戈什哈到外边知府以下远接高迎敬如上宾这事儿有没有?”
“这个奴才们没有亲眼瞧见。不过这些亲兵从外边回来后见人就吹奴才们倒是听到过。奴才觉得他们不过是耍骄兵悍将的脾气仗了年羹尧的势力作福作威罢了。所以只劝说过年羹尧却没向主子报告。奴才们现在知道错了求主子宽恕。”
“说得轻巧!”雍正张口就驳了回去“你以为朕就听信你们这些屁话了吗?对你们几个朕竟不知说什么才好。你们用这样的心肠来事君朕真是担当不起。快滚吧回去好好侍候你们的大将军才是正经。别在这里让朕看了恶心滚滚滚都给朕滚了出去!”
十名侍卫被皇上骂得狗血喷头一个个跪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张廷玉上前来说“主子既然让你们去见见年羹尧你们去一下也好。他总是带过你们他回京来述职你们知道了却不与他照面也不大好。”
侍卫们喏喏连声。雍正又说“朕把话说到前边他既然是你们的主子朕今天这话你们就赶给他听。他手里有的是银子不像朕这样小气。”
穆香阿连忙说“主子圣明奴才好歹也是上三旗的正正经经的满洲人怎么能那样做呢?皇上就是给奴才们十个胆子奴才们也不敢向他多说一句话。求皇上给奴才们一个机会断不至于再给主子丢人了。”
雍正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又说“你们都听清了年羹尧为国家建立了功劳朕并没有叫你们去刻薄他。至于敢不敢向他透风全在你们自己了。朕恨的是你们的心是你们没有把心放在朕这里。去吧!”
雍正一直眼盯盯地看着他们走了出去这才转过头来说“这些人说来也都是亲贵子弟祖宗还都有血战功劳的。可是你瞧他们一个个竟成了花花太岁!真真是气死人了——唉不说他们吧。廷玉你见过年羹尧了吗?他都说了些什么?”
张廷玉详细地报告了他和年羹尧的谈话最后又说“万岁。看来年羹尧很不同意以军就粮的主张。他的话还是有一些道理的。所以臣没有马上答复。臣细心地想了一下这样做是有些不妥之处一来明春如果部队需要重新集结往返折腾化费太大了些;而且这样做好像专门为了撤掉年羹尧似的也容易引起误会。”
雍正想了一下说“不立即把年的军权解除朕怎么能放心呢?汪景祺和蔡怀玺他们要劫待允禵总要有个去处吧。汪景祺是从年羹尧军中来的朕能断定此事与年定有重大关系。再说允禵也不是个平常的人他不去找年羹尧难道还会去落草为寇吗?”
张廷玉说“皇上的担心不无道理。据臣看年和汪之间只能说是有些连系并没有挑明;或者虽然挑明年某并没有认承什么。这件事要等汪景棋的案子审明以后才能完全定下来。所以臣以为此事不宜急也不需要急应该再多看看多想想。十四爷的事情虽然令人生疑也要完全弄清它的来龙去脉后才能作出决断。但因此就把年羹尧留在京里对朝廷的名声却不大好。朝廷不能只凭臆断就扣下了年羹尧这样的大臣。不管他年羹尧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管他有没有异志是不是和皇上生了外心都要用事实来说话。没有证据就扣人无论怎么说也是不妥当的。皇上要他回来述职他开始时有点推诿但后来总还是应召回来了嘛。今天年羹尧的话倒是给臣提了个醒儿。与其调兵不如调官更合适也更容易。臣以为眼下就把年的三个都统全都调开调得远远的然后再由岳钟麒保举几个人来接替。这样年手中的兵权实际上已被解除也就可以万无一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