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两腿井拢,近乎直立着伏在陈建军身上,她双手撑着后者的肩,僵硬地梗脖扭脸,黑色挎包在移动中轻轻晃悠。陈建军身材中等,母亲穿上高跟鞋跟他也差不了多少,这就使得怀中的女人比男人足足高出了一头,而西服裙摆半拥着绷在大腿上,令掌中膨胀着的屁股越发突出。我不由吸了吸鼻子。
“干干啥你!”母亲脸憋得通红,已有发丝轻垂下来。陈建军不答话,只是笑了笑或许并没有笑,但我觉得他应该笑了笑,他似乎想把母亲放到办公桌上,但桌沿杂七杂八摆了不少东西,光绿皮塑料夹下的文件都厚厚一摞。
他只好把人放了下来爪子并没有挪开,而是环住了母亲的腰。母亲屁股搁在桌沿,陈建军的猪头凑过去时,她撇过了脸。于是后者便把母亲紧紧抱住,在颈间一阵摩挲后“啵”地一声响,他似乎含住了母亲的耳垂。
或者其他的什么,我也说不好。我不知道这样看下去还有什么意义。“行了,行了你,”母亲来回躲闪,胳膊肘撑着白衬衣“你真疯了!”白衬衣不答话,右手反攀住母亲肩头,猪嘴继续向上拱。
“行了,在这儿不行!”母亲真的使上了劲儿,声音都响亮了许多,与此同时,一条黑色弧线“啪”地撞上了陈建军的后脑勺也许是左脸,反正响声颇为爽利。
陈建军总算松了手,他夸张地“啊”了声,后退一步,提了提裤子(这次白衬衣压在裤子里),随之轻叹了口气。这之后,他才摸摸头,笑了笑。“凤兰啊。”他说。
母亲没理他,径直走到沙发扶手旁,弯下了腰(貌似提了提鞋)。扇贝般狭长的发髻下散着几缕碎发,发夹也是黑色的,普普通通,这东西母亲一买就是一打。再直起身来,她开始整理衣服,小西服,衬衣,裙子。
黑色挎包史前巨兽般在镜头前不断掠过。母亲的身体充盈了整个画面,微隆的小腹不易觉察地起伏着,我几乎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那咋办,”陈建军踱两步,又停了下来母亲右肩侧戳出个胳膊肘他似乎扶了扶眼镜“开完会我找你去?”母亲身体轻晃着,大概在整理头发。我也说不好。
“凤兰。”挎包被拉开,母亲拎出个小镜子,只一眨眼便物归原位,拉链又被拉上。恐怕在眼慢的看来,不过是小巧的手划了几道白弧。
“走了。”母亲又整整裙子,消失在画面里,冷冰冰地丢下俩字。陈建军跟了上去,他几乎一步并作两步,说不出的丑陋。门被拧开,但母亲没能迈出去,她咂了下嘴:“你到底想咋样?”
“凤兰。”门“嘎吱”一声响,伴着母亲的一声轻哼,陈建军隆隆隆的“不行,我想你想得受不了”“你”母亲似乎想说点什么,涌出喉头的却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小刘不在,没人能进来!”陈建军压低声音,仿佛咬着牙。我能想象法令纹蚯蚓般的蠕动,与此同时,门“咯嗒”一声关上了。适才的一切又在重演。
陈建军的吸气声、喘息声,衣料的摩擦声,指甲在门上的轻叩声,高跟鞋的跺地声,甚至,连母亲的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而这,都发生在画面之外。
我所能看到的是,深色窗帘(棕色或红褐色)随风轻轻摆动,隐隐有光透了过来,窗台上似乎养了盆吊兰,一抹绿色突兀得近乎尖锐。有道狭长的阳光打窗帘的缝隙刺出,漫过墙上的草书,于是那些癫狂的字便挣扎着要跳将起来。
我还是看不出上面写着什么。办公桌上毫无例外插着两面旗,真的像血染红的一样,旁边搁着一只黑磁化杯,跟姥爷用的怕也没多大区别,倒是桌角的笔筒异常醒目,巨大而光滑,里面塞满了规格不一的各式毛笔。这不由让我想到爷爷,那个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用黄鼠狼毛做毛笔的人。
“都湿了,还装?”陈建军突然说,口气黏稠。不知怎地的,我就给吓了一跳,接着,在母亲呼救般的轻哼中,白衬衣连夹带抱地把她置于镜头前。没错,就放在办公桌上,母亲屁股刚好坐着那摞文件,她本能地向后倾倾身子,把手撑在了桌面上。于是磁化杯便滚落在地,砰地几声响,连蹦带跳。母亲给吓了一跳,赶忙回头看。我也是一惊,只是不需要回头。
陈建军也愣了下,但他笑了笑,隆隆隆的,之后,他摸上了母亲的大腿,虽然上半身完好(有些凌乱),但西装裙却半撩着,肉色丝袜下的大腿微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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