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你可真能睡。”陈瑶捣捣我。片刻后。她问李俊奇啥来头。我便如实相告。“看不出来啊,”她说“人还挺和蔼的么。”我表示赞同。“那个什么陈晨呢?”她又问。
“平阳市市长的侄子,”我吸吸鼻子“他爹是平海文体局的。”搞不好为什么,我真不愿意谈起这个人。陈瑶大概也一样,她轻叹口气,捏捏我的手,便把头撇向了窗外。
很快,她又扭过脸来:“一会儿吃点啥呢?”一九一二年,南孙班成立于天津,领班孙凤鸣,主演孙凤令。
这是第一支招收和培养女演员的评剧班社,后来的一些著名女演员,像白玉霜、花莲舫、李金顺等都出身于此。二十年代,因国内形势风起云涌,南孙班只得北上东北,在铁路沿线的经济发达地区活动。
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变后,很多班社南下,南孙班也不例外,光在平海就小憩了两年,之后的历史众所周知,南孙班重返天津卫,改名歧山剧社。几年后,白玉霜使歧山剧社名扬天下。
少有人知的是,三当家孙凤济和部分台班子在平海扎了根,当刘派、爱派和白派欣欣向荣之时,小城里也涌现出了一批像花岳翎、莜兰花、莜蓉花等优秀女演员。莜金燕便师从花岳翎,其“音域宽、音质纯,共鸣好,嗓音甜”
“在唱腔上又吸收了京、豫等剧种的营养”兼容并蓄,刚柔相济,与沈阳的花淑兰并称成为“南北花腔”这就是南花派的由来。
“我的外祖父母,”母亲写道“就是南花派的一员。”此即上周日的“评剧往事”我自然是喜欢得不得了,老实说,要不是涉及曾祖父母,还真有点民国白话小说的味道。这个专栏也不知多少人会看。我是九点多吃完饭才溜达到报亭拿的平海晚报。
在此之前,应陈瑶要求,我们把大波哥几个喊出来一起吃了个饭。雷打不动,依旧是驴肉火锅。这种事毫无办法当陈瑶问“一会儿吃点啥呢”驴肉火锅多半跑不了。味道挺不错。
就是党参、枸杞补料太多,看着就上火。难得地,在威逼利诱下我又断断续续地喝了两瓶啤酒。当大波叫嚷着再来时,哥们儿真顶不住了,正是此时,母亲来了电话,我瞄了眼时间,八点四十左右。
“正吃饭呢,这么吵。”她说。“是啊。”我走出门外,站到了镇政府对面的马路牙子上。路灯昏黄,像甩在夜色中的一团陈年浆糊。“复习得咋样啦?”“还行吧,我觉得还行。”“行不行得看结果,”
母亲轻叹口气“反正有你贺老师盯着,你也瞒不了我。”我还真没料到这茬,不由也叹了口气。母亲却置若罔闻,她说:“你奶奶在呢,跟你奶奶说两句?”根本没容我反应,奶奶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她说:“正吃饭呢?”
“哦。”“吃饭好,”奶奶说“没喝酒吧?”“没。”“可别跟你爸一样,”“我爸咋了?我爸呢?”
“沙发上躺着呢,”奶奶说“你小舅刚把他送回来,恨死个人,我说啊,还送啥送,让他躺那小茅屋里,谁也别管他!”奶奶的义愤填膺你可以想象。
我甚至听到了父亲的哼声,进而眼前就浮现出在沙发上兀自摊开的油亮肚皮,其实父亲酒品还行,从没闹过事(也不知是不是母亲的缘故),这年龄上来了,更是倒头便睡。“谁也别管他!”奶奶又说“管他干啥!”
正当我不知说点什么好时,母亲接过了电话:“听见了吧?你也好好复习,没几天了。”虽然“没几天了”为了录音的事,我和大波还是往师大跑了一趟。现在要不谈拢,等人放假了,更没戏。
依旧是livehouse老板介绍的熟人音乐系的一个学生,卷毛黑框眼镜,瘦得可怜,这卖相比起大波来要差得远啦,他叔叔在师大音乐系管器材,当然也包括录音室。
如果支付一定报酬的话(比如五千),眼前的胖子表示还是可以接受的“这也符合有偿利用的原则”
“问题是,”他吐了口痰“你们的作品是否健康,符不符合教育部对大学生思想教育的引导,有没有一些反动黄色消极下流的东西,这,出了事儿是要担责的,我得把把关。”
虽然此人舌头短,说起话来有种唾沫在口腔里拼命奔逃的感觉,我和大波商量后还是决定提交一些歌词供他“把把关”这下胖子的脸色缓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