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地看着她“这有什么好兴奋的?知道公司花了多少钱在-的企划案上吗?这次去美国,要是无晴不能如期交稿,我看-就干脆留在那里打工洗碗盘,当个台佣算了!”
“嘎嗯。”听到她的话,裘涓涓连忙收敛自己的兴奋情绪,可是嘴角依然忍不住地上扬。
“抱歉,我每天都跟无晴通信,但是他最近心情似乎好得有点过头,这趟去美国嘻嗯!咳,我是说,我会好好地盯着他的。”
“嗯。”方兆宁应了声后,接着上上下下地来回审视了裘涓涓好几眼,才又开口“-最好真能做到像-说的,-的能力不错,也许这次回来嗯”她欲言又止,突然停住原本要往下说的话。
出版社即将换老板的事情还未成定局,她最好不要张扬,省得得罪弟弟那个小白痴,到时候自己更难行事。
“反正-好好地完成这次的企划案就对了。”
“是!可爱美丽的总编大人!”
实在是忍不住兴奋,裘涓涓行了个军人礼,又俏皮地吐舌头。
她这模样,害得一向严肃的方兆宁也忍不住笑了。
“够了。对了,去帮我叫邱禾翰进来。”
“嗯?”她突然有点笑不出来。
最近邱禾翰的表现常被上级盯,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再加上出版社可能会换老板,也打算先裁员的传言沸沸扬扬。
“干什么杵在那里?叫-去叫就去叫。”
“喔,是”
裘涓涓的好心情一下子去了大半,因为她担心邱禾翰,这家伙自从她跟冷千风交往后,就有点一蹶不振的感觉,再加上上次陈如佳突然请了一个月的留职停薪假期,去国外上语文学校,又交了个新的外国男友后,他更是彷佛人生跌落谷底般,厄运不断。
现在唉,她该怎么帮他呢?
“帮他个头!”
一听到裘涓涓打电话来,竟然是问他如何帮助仰慕她的人振作起来的问题时,冷千风没好气地回道。
“自己不振作!谁帮都没有用,开除的好!”现在不开除,等他接下雅书出版社之后,他第一个也会开除他!
“你怎么这么残忍?他好歹以前也帮我完成过好几个企划案,我又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你不要吃醋了嘛!嗯?”
“谁吃-的醋?!”
冷千风瞪着话筒,又很不高兴地发现自己的脸颊有点热。
“还说没有?”怀疑中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手机的另外一头传来。
“废话少说,-打来只是为了谈那个没用的男人吗?”冷千风拒绝继续再谈论这个舌题。
“没有,我是要跟你说,你的诅咒不灵了,因为我遇上了一件好事。”
“好事?”
“对啊!我要用公费出国,还一个月喔!怎么样?棒吧!”她的声音好兴奋。
可是过了半晌,当她一直听不到话筒另外一头传来的声音时,她的兴奋变成了惴惴不安。
“怎么了?你不替我高兴?”
“-想-要离开我一个月,却完全不先问问我,我会高兴得起来吗?”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飕飕,吓得她心底的快乐情绪全都半点不剩。
“我嗯”她无法否认,直到他说出这一点时,她才发现自己是怎么样地不尊重他。
“不要我啊-的,反正-不想嫁、我不想娶,-爱怎样就怎样吧!”
“风!”她惊叫,一点都没想到会从他嘴里听到如此绝情的话。
“我要去忙了,-去追-的无晴吧!”
在一句听来冷冰冰的话后,冷千风收了线,只留下她在这一头看着电话愕然。
“风”
心一阵紧缩,他真的不要她了吗?就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因为她得为了公事出国一个月?
而接下来,等着下班的几个小时中,心慌意乱的她频频看表,几乎是每隔十分钟就打一次手机给冷千风,可使手机铃声始终响着,他却没有接电话。
终于熬到了六点,她正打算冲去酒吧时,手机响了。
来电号码正是冷千风。
她慌忙接起“喂!”
“喂。”冷千风的语气听来异常平静,彷佛只是跟个普通朋友说话“找我什么事?”
“什么事?你还说呢!”
她气他这么漠然的语气,她心慌又心急得跟什么一样,连打了数十通电话,他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找我什么事”?!
“你你该不会真的霸道到认为我该为了你,放弃自己的工作,放弃这次出国的机会吧?”
“-要找无晴就去找啊!必我什么事?”
“是不关你的事!”气头上的她,根本没发现,为什么冷千风这么笃定地说她出国去找无晴“但是身为你的女友,我会希望你能支持我想做的事业啊!”“哼!一个月领那两、三万薪水叫事业?-不如辞职,让我来教教-什么叫做事业。”
冷千风该维持着漠不关心的语调的,可一不小心他还是露了馅儿。
“你好自大!怎么能这样说?你记得无晴吗?他说过他是个不写作就会死的作家,而我也相信,我是个没书看、没好书可以编,就会死的编辑!难道你就这么坚决地认为,我跟你的感情,与我的事业之间,无法并存吗?”
她气愤却又头头是道的言语,让冷千风沉默了好一阵子。
半晌,他才开口“别气了!涓。”
“嗯?”
一听到他放软了语调,裘涓涓立刻跟着心软。
“我想”
她认真地听他说,可她作梦都没想到,接下来会听到这样一句叫她的世界在一瞬间就天崩地裂的话语──
“我们还是随缘吧!”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随缘的意思。祝-旅途愉快。”
嘟,电话又断了?!
“风!”
裘涓涓瞪着电话,简直不敢相信。
这真的是今天早上还故意闹她,不让她来上班的男人吗?
不!她一定是在作梦,这不是真的!
可是再怎么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她却再也提不起勇气踏进无情酒吧一步,再去找他确认一次。
于是在她出国前的那几天,她每天一下班,就都徘徊在无情酒吧外面。这个狠心的男人,真的连一通电话都不打来!
太过分!太过分了!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更过分的是,就在她要出国的前一天,在无情酒吧门外,始终没看到冷千风从员工专用门进去,她一开始以为他在家里没出来,是因为生病还是怎么样,可当她终于忍不住打了他家里的电话以后,却是樊云章接的电话。
他只跟她说,冷千风有事出国了,短期之内不会回来。
这家伙,才为了她要出国的事情,跟她这样突然的变脸,像是夏季午后变天一样的快,自己却出国?!
可恶啊!她真不敢相信。
几天来心底的不安跟伤心化为愤怒。
她就知道,男人终究是没有事业来得可靠,她还是应该乖乖地顾好她的事业才对!亏她还想说,要是冷千风打电话给她,她会考虑放弃造次的企划案呢!
呜可恶的男人。臭男人、坏男人!
而她却是个笨到不行的笨女人。
她干么为了那种混帐男人担心受怕又天天哭泣啊?气死人了啦!呜
于是就这样,她一路哭到了美国,从台湾的九月阴天里,哭到了加利福尼亚的阳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