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料到是你”传文康很快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林语萱挺直背脊,勇敢的迎视他的目光。
“我也没想到是你!”
她不允许自己在他的注视下露出软弱。
“不是我想探人隐私,但我即将住在这里,有件事我必须弄清楚,你为什么要我一个房客?”
林语萱非常明白,他对她的误解已深,而她累得没力气加以解释;反正,他要怎么想她也无法管。
“我需要钱。”她很坦白地道。
他以怪异的眼神看着她,混合讥诮与挖苦地说:“你的金主呢?他不管你了吗?”
“这是我的事!”
他的话像一根芒刺附着在她的皮肤上,刺激着她,令她亟欲想要甩掉他。
“傅先生,所谓小庙容不下大和尚,我想身分如此高贵的你大概不会想住在我这里──”
“等一下!”他打断她的话。“不要擅自下结论,况且这里不是庙,我也不是和尚,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所以我很想住在这里。”
他那暧昧的语气,让她感到全身皮肤燥热,脸色胀红。
“可是──”
他轻举一下手,再次打断她的话,以平淡的口气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看看房间。”
什么?林语萱睁大眼睛凝视着他。
“往哪边走?”他望向四处。
“你真的要住在这里?”她仍不敢相信他会想要住下来。
“还需要怀疑吗?”他气定神闲地睇了她一眼。“我的房间究竟在哪里?”
“这里!”
她愤愤地领着他上楼,打开多出来的那个房间的门。
“这房子只有一个浴室,非常不方便,而且有时水管还会漏水,你不会喜欢住这里的!”
原以为把自己的屋子说得简陋一点,就会打消他住下来的念头,没想到他一点也不在乎。
“这里还不错。”他打量房间四周道。
“这里蚊子很多。”
他原本望出窗外,目光落在庭园里,听见她说的话,转过身来注视她。
“一次说完吧!”
“什么?”
“这里还有什么?蟑螂?老鼠?蛇?还是恐龙?”他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问。
在他的注视下,她只感到全身皮肤如针刺一般不安地颤动。
她有点霞惊地认知到,这是个很难缠的男人!
“我决定住下来了。”他手指发出“啪哒”一声。“不过有些话我必须说在前头,我喜欢安静,绝对的安静,所以你若是想做什么千万别吵到我。”
他说话时嘴角之间所显现的讥诮意味,令她几乎要气疯了。
“你的他常来吧?”
她震怒得说不出话来。
“我住在这里他会不高兴吗?”
“你──你──”她气得声音都发抖了,但他显然误解了她的反应。
“他并不有钱对吗?要不然你不会需要考虑我一位房客。”
“这是我的事!”
在气愤之余她听出他语调中所带的不屑的意味。
“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他很可能永远不会为了你而离开他太太;即使他真的为了你而抛弃他的太太,跟你在一起,你会得到真正的幸福吗?你不会心有愧疚吗?”
“我喜欢跟什么人在一起、会不会幸福,都是我的事!”
她已经懒得再多说什么了,就算当人家第三者的不是她,她也不能容忍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男人这样贬低她妹妹的行为。
“既然你对我意见这么多,那么我想你不会想住在这里!”
原以为他会附和她的话,没想到他却爆出一句更震撼的话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明天就搬过来,而且我打算住三个月。”
传文康从西装上衣里掏出一迭大钞,数了五十张交给她。
“一个月一万五千元,三个月四万五,剩下的五千是水电费和一些杂费,够吗?”
林语萱很想大声告诉他,把钱拿回去,可是一想到妹妹庞大的医药费,她拍自己几乎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的吞回去。
“够了!”
她僵硬的接过钞票,这时墙上古老的时钟发出声响,提醒了她必须去医院看妹妹。
天哪!她还得去买一些水果,她竟顾着跟傅文康说话而忘了时间。
紧张、慌乱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她很快地说:“我得出去了,我──”
“要去约会吗?”他讥诮地嘲讽她。“跟另一个女人共有一个男人,到底能得到什么样的满足?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女人还有他的家人的感受?”
“你说完了吗?”
她气不过了。“我想我也有些话必须先说在前头,你如果要住在这里,就不要干涉我的私事。”
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那眼神让她忍不住心头一颤。
“我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要一迎向他的目光,她的双膝就莫名的发软。
“明天我十点搬过来。”他冷冷的开了口。
“不十点不方便。”
她迅速地拒绝,因为她要出去交货,顺便去探视妹妹。
“那什么时候才方便?”他口气不悦了。
“嗯下午三点可以吗?”她想先打扫一下屋子。
他双眉一扬,尖酸地说:“他花这么多时间跟你在一起吗?难怪他老婆要抓狂了。”
林语萱因为担心误了去探望妹妹的时间,所以也不多费唇舌,只是大步走向门口,为他开门。
当他走向她时,她感觉到自己手臂的肌肉紧缩,本能地避免与他有任何的接触。
他走到她身边时,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的,使得地无法避开他那深沉的注视。
“我实在无法了解像你这样的女子,为什么非得破坏别人的婚姻──”
“你懂什么!”
她不知道哪一天他若发现自己误会了她,他会有什么反应?
“我懂。我父母的婚姻会破裂,就是因为另一个女人的介入,我母亲因而自杀,这样的我还不懂吗?”
他平静的自白含林语萱错愕得无言以对
在她尚未回过神之际,他已掉头走向停在门外的车子。
“姊,你别为我担心嘛!”
林雨宣强忍着骨头内的刺痛,以轻松的口气道:“你看这戒指美吗?这是嘉良刚才为我戴上去的,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林语萱强迫自己收拾起悲伤的情绪,勉强自己微笑。
“这戒指好美,你一定要尽快好起来,我想看你当新娘子的样子。”她试着鼓励妹妹。
林雨宣轻叹口气。“我的病我很清楚,现在我能多活一天都是老天爷的恩赐了。”
“雨宜,你千万别说丧气话,你难道不怕嘉良他──”
“他该回到他妻子的身边,其实他妻子也很可怜。”雨宣凄楚地道。
林语萱突然想起傅文康在离去时所说的那些话。
目睹父母亲的关系破裂,不只得承受他对父亲的爱和信任毁灭,还得面对母亲自杀的残酷打击,他一定吃了很多苦
她猛然打断自己的思路,气愤地摇摇头。
她到底在干什么?居然在同情一个以为她她懊恼地咬住嘴角,不情愿地承认如果他看错了她,至少有一部份是错在自己。
她实在应该告诉他真相但以目前的情况而言,很难解释清楚,她就算说了,他恐怕还是不会相信吧?
“姊”
林语萱发现妹妹痛苦的表情,一颗心又紧紧揪了起来。
“雨宣,你又不舒服了吗?”
“没关系,我忍一下就行了。”她有气无力的。
“你快打止痛剂。”说着,林语萱便想动手替妹妹打的点滴里加药。
“不,不用,我忍一忍就过去了这药很贵”
雨宣紧咬牙根忍着巨大的痛楚。
“你别担心钱,我把空房间租出去了,刚才房客一口气给了我三个月的房租,你这么疼,我叫人替她打止痛剂吧?”
“姊谢谢你。”
打了止痛剂后,林雨宣体内的痛慢慢减少,原本揪紧的眉心慢慢舒展开来。
一剂止痛剂要台币四干五百元左右,通常效果只能维持三天,所以这笔开销成为林语萱最大的负担。
双手紧紧握住妹妹脆弱、冰冷的手,林语萱感觉到自己开始颤抖,担心失去妹妹的恐惧传遍她全身。
“姊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晚上当爸爸抛下我们时,我们就是这么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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