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苏开始弹琴了。
但总是弹没两、三下,就烦躁地合上琴盖,躲回房间去耍自闭。
不管任何人敲门,她总是一律不回应,一直到好久以后,才愿意打开房门,然后像个无事人一样,跟大家正常地谈笑。
但,就是不说弹琴的事情。
“缇拉,你有空跟妹妹聊一聊。她最近阴阳怪气的,我跟你爸都很担心她。徐母烦恼地跟缇拉提起这件事。
知道内情的缇拉,不知该如何开口说明。
缇拉抓抓头,想了一会儿后,才慢慢地开口。
“妈,米苏大了,有她自己的想法。她如果遇上了什么问题,也需要时间慢慢去解决。”
“可是她还这么小”徐母满心的心疼。
“妈,米苏就要满二十岁了,她已经是个大人,必须开始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了。”
“我有点后悔让米苏这么小的时候,就把她一个人送到国外去,早知道啊”“人没有早知道的事啦!妈,你不觉得米苏这两年有很大的改变吗?”
“有啊、有啊,她长高长胖啦!”徐母点点头。
这一点她倒是很满意。小时候看她矮不隆略的,有一段时间她还烦恼得要命,深怕她会长不高哩!
缇拉笑了出来。
“妈,以前的小米苏很害羞,老是跟在我身后跑,什么事都往心里藏。可是她这一次回来,我觉得她变漂亮了,不但开朗、大方,也很勇于表达自己的情绪。”
“你说她阴阳怪气的,是好现象?”徐母迟疑地眨眼。
唉,她真搞不懂他们年轻人的想法。
此时,门外的电铃响了起来。
“我去开门,搞不好是卡布过来找你的。”徐母站起来。
“哼,臭卡布他最好不要来!”缇拉的脸拉了下来。
“夫妻床头吵、床尾和,你闹了两天的脾气,也该收敛了。”徐母拍拍她的肩,起身去开门。
没多久,果然看到卡布嬉皮笑脸地走进来。
“老婆,今天心情好不好?”他弯腰给她一个甜甜蜜蜜的亲吻。
“思哼,还可以。我妈呢?”缇拉的脸蛋微红。
“她去找我妈聊天了。”卡布坐到她身边,伸手要揽她。
“走开。”她拍开他的手。
“跟我回去吧?我好想你耶!晚上不能抱着你睡,感觉真空虚。”他强搂过来,对她苦苦哀求。
“那你还要逼我乖乖请假在家孵蛋,不准我去上班吗?”
“不敢、不敢!一切都随你的意,可以吧?”
这场意志力之战,他投降了。
虽然他担心她的身体,不过,他的退让能换来老婆的笑容,比什么都值得。
“但是要记得,如果身体不舒服,就要马上告诉我。”
“思。”缇拉开心地点头,抱着他亲了一记。
“哦喔,好恩爱喔!小心老爸看了会高血压。”一道认侃的嗓音,从楼梯口传下来。
“嗨,小米苏。”卡布抬头对小姨子打招呼,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下个月就要满二十岁了,不要再叫我小米苏了。”米苏皱皱小鼻子。
“是是是,米苏小姐,很荣幸能见到你。”
“你对我姊姊献?勤就好了,不用对我这样啦,感觉真不诚恳,其诺哥就比你好多了。”
缇拉闻言,笑倒在沙发上。
卡布则是眨眨眼,不确定自己要怎么回应她。
“我出去晃一晃,掰掰!”米苏跟他们挥手后,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看到卡布碰了一鼻子灰的表情,缇拉又格格笑了起来。
“米苏现在越来越性格了哦!”卡布啼笑皆非地摇头。
缇拉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近他,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腰。
“喂,你有没有发觉到,最近米苏和其诺之间,有点不寻常哦!”“你也注意到了?”
“他们两个人眼对眼的时候,我都觉得空气热得快要烧起来了。要说他们之间没有暧昧,除非是我爸那种不肯承认现实的人,才会否认。”
“看来,第二套下午茶又要配成对了。”卡布很严肃地宣布。
缇拉笑着倚进他怀里,心中不停地猜想,小米苏的恋情会不会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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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苏四处晃荡了好一阵子,越晃心情越沉重。
最后,她在小公园一角的长椅上坐下来。
最近父亲老是问她回学校的日期,打算帮她预先订好机票。
可是,她说不出口,说不出她不想回去音乐学院,说不出她已经无心继续学琴。
“烦死了”
“什么烦死了?”背后一道嗓音冒了出来,吓了她一跳。
“其诺哥?你怎么老是像无业游民一样,说出现就出现?”她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他坐到她身边,偏头看着她。
“你干么这样看我?”他的眼神好怪异。
“我是卡布。”
他冒出一句答非所问的话。
她像看神经病一样地瞪他。
“你少来了!我刚刚才见到卡布哥到我家去接姊姊回你们叶家。”
“原来是因为你刚刚遇见了卡布。真可惜,是我开玩笑的时间挑得不对。”他叹口气,有些扼腕。
难得他想开开玩笑说。
“不用忙了,这位大哥。就算我没先看到卡布哥,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你的啦!”米苏受不了地翻翻白眼。
其诺听了十分讶异。
“从小到大,我跟卡布的同学总是会认错我们,就算是我爸妈,也偶尔有搞错的时候,为什么缇拉跟你,一眼就能分辨出我们?”
“为什么不能分辨出你们?我从来就不觉得你们两个人长得像啊!”米苏耸耸肩,一脸的理所当然。
“那就好,否则我还真担心要是有一天你把我跟卡布搞错,那就糗大了。”他露齿一笑,安慰地拍拍胸口。
“放心啦!你跟卡布哥一点儿都不像。”
其诺笑了。
米苏不知道,世上唯二觉得他们双胞胎兄弟不像的,一个是她姊姊缇拉,另一个就是她自己了。
“这会不会是上天的旨意?”其诺摇摇头笑叹。
“什么旨意?”她好奇地问。
“上天派了一对不会搞错我们兄弟的姊妹花,让我们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个体。”
他的话让米苏沉吟了一下。
接着,她突然抬起头,期待地看着他。
“做什么这样看着我?”他觉得她的眼神太热烈了一点。
“其诺哥,你觉得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吗?”
“我认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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