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看见那太长卿黄子澄和齐泰一起站了出来,黄子澄指着父王大骂道:“你这个谋朝篡位的逆臣贼子,假惺惺的说什么江山社稷,当真是贻笑大方。”
齐泰也道:“只可惜当初皇上没有听我的话儿,下旨召你进京再行撤藩,才会让你这逆贼得逞。”
黄子澄和齐泰我原本是把他们扣了起来的,可是父王却有意的让我把他们放上殿来,说是如果他们肯归顺,就让群臣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他们两人不肯归顺,那么父王就要当众给点颜色他们瞧瞧,其他官员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这时候看见黄子澄和齐泰出列,心中倒是不禁有点佩服他们还是有那么些忠臣的风骨的。我的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显然父王却不是这么想着的,他嘿的一声轻笑,喝道:“来人啊,把他们的舌头腕了,看他们还能不能骂孤。”
父王的话音刚落,顿时就有数名父王的近身侍卫冲上了前去,一把按住了黄子澄和齐泰两人,三两下功夫就用刀子绞得他们的口舌尽断,里面满是血迹流出,情形甚至可怖。
黄子澄和齐泰虽然书生气极重,成事不足而导致今日之祸,但是他们两人看起来倒也是硬朗之极的人,脸上虽然血迹斑斑,但是他们还是强忍着疼痛,张大着嘴巴指着父王他“嗬嗬”的发出大叫,大概在抒发着心中的愤恨。
我远远的站在殿侧,看见这种情形,不免生出了一丝恻忍之心,只觉得像是黄子澄和齐泰这种对主忠义的人,就算不能降服他们,至少也应该让他们死得有如国士一样才对,父王的作为实在让人寒心了。
两个书生大概难以长时间的忍受得住这一份疼痛,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先后脑袋一歪,两个人都倒了下去,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父王很满意的看着两人的惨状,笑道:“撤藩一事他们乃是祸首,孤深恨之,今日就把他们推出午门斩首,绝不饶恕。另外,孤还要灭他们九族,就如同顺藤摸瓜一样,让他们两族永世不得翻身。”
父王的话儿阴恻恻的在大殿之中回荡,不知道那些臣公们究竟怎么作想,但是我听后当即就眉头一皱,心中实在对父王这么嗜杀有点不以为然。
大殿之中没有人敢说话儿,父王冷冷的扫过众人,又道:“孤今日欲登大宝,不知道你们可愿意和孤一同为社稷图谋啊?”
突然之间,一个人当先出列跪了下来,大声道:“臣胡惟用愿奉燕王为主。”
我一看是我那软弱无比的老丈人,心中不禁一阵鄙夷,对他的为人真是说不出的厌恶。
不过有了第一个出来妥协的人,立即就第二个、第三个……不一会儿,整个大殿之上,有泰半的臣公都跪了下来,大呼愿意奉我父王为主。
父王志得意满的看着殿下的众人,似乎正感有些得意,不料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另一位老丈人李孝儒突然走了出来,也不行跪拜礼,说道:“臣深受太祖皇帝和建文天子的皇恩,今日两位天子虽然都已驾崩,但是正所谓忠臣不侍二主,下官恳请燕王能够准许我告老还乡,从此在乡籍芶此残生。”
我闻言心中感觉佩服的同时,却也暗自着急不已,父王此时要的正是顺我者昌,逆我者王,李孝儒他在这种时候请辞,虽说没有像黄子澄、齐泰那样公然对父王反抗,但是却也属于无声的抗议,这中间反对父王登基的意思其实就是不言自明了。
果然,父王双目一瞪,冷笑道:“哦,忠臣不侍二主么?李孝儒,你想要告老还乡孤也准了你了,可是有一个条件,你却要答应孤。”
“不知道是什么条件呢?”我心中正这样想着,就听见李孝儒不动声色的问了。
“孤不日将举行登基大典,孤要你参加完登基大殿,然后随着百官对孤行了参拜之礼,这才准你告老,如何?”父王紧紧的盯着李孝儒,似乎只要李孝儒敢说出一个“不”字来,父王就要置他于死地。
“岳父啊,你就答应了吧!”我心中暗暗期盼着,我知道父王的要求只怕李孝儒并不会答应,但是想着他只要忍过这一回,就可以无事了,心中不禁有些着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