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垂下黑眸,斜着眼回头看了过来,阴阳怪气道:“我有什么办法?你的身体不是不好么?经得起这么折腾?”
口是心非的男人。
沈镜颔首:“那就麻烦了。”
白术:“不过先说好,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沈镜失笑:“你先做到再说吧。”
每次都这么说,结果没一次做到的。
白术被沈镜挤兑得面皮发红,遂恼羞成怒,拉开车门,转身就离开了。
沈镜遥遥望着他挺拔却凶悍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也就是一只刀子嘴豆腐心的死鸭子罢了。
而另一边,白糖正要将死胖子的尸体运出去,却听见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异响。
哐当一声。
好像是什么东西被碰了一下的声音。
白糖捆绑尸体的手指轻轻一顿,抬头看着紧闭的房门。
怎么回事?
难道家里有老鼠?
可这老鼠出现的时机未免太巧了一点。
“糖糖,你要小心,这是人的脚步声。”
小川不知什么时候从衣柜里走了出来,摸着夜色,手脚并用悄悄爬到白糖身边。
可他心里实在害怕,便一脸煞白地盯着地板,心脏怦怦乱跳,根本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
这小子,今晚估计吓得不轻。
白糖眼角温柔垂下,怜惜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以示安慰。
虽然很残忍,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如果他们想要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出人头地,除非先吃掉别人,否则总有一天会被别人给吃掉。
这是变态的生存法则。
而白糖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小川似乎感受到了女孩的关心,脸色好看了许多,压低了声音问:“这个时间还有谁会到家里来么?”
白糖摇摇头。
她怎么会知道。
今晚三更有约这事,除了死胖子就没别人了。
粱美玉?
不像。
如果真是粱美玉,她那急脾气,早该出声了。
不管是谁,深更半夜闯空门,肯定来者不善。
白糖心底杀意丛生,脸上却挂着淡淡的微笑。
面前带着一脸少年相的女孩小脸俊俏,卖相斯文,说出来的话却透着一丝残忍:“不管是谁,来了就没有离开的道理。”
小川脸色隐约一白,最后还是拽着两只拳头,强自镇定道:“糖糖,需要我做什么,你只管吩咐!”
趁着浅浅淡淡从窗外映进来的月色,白糖回头看着少年害怕又倔强的脸庞,温柔一笑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躲着就好。”
小川一怔:“那怎么能行,我不能让你一个女孩子……”
“小川,你杀过人么?”白糖眼角微垂,表情又冷又美。
在码头敲晕白兴洪的那天,白糖曾经也问过这问题,她突然在这时候旧事重提,小川愣了一下,下意识回道:“没有。”
白糖笑:“那就对了,小川,死人这种事很复杂,也很恐怖,它也不是你们看的那种折子戏,落幕的时候,死了的人还能复生。”
“事实是,人一旦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杀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需要你的勇气,胆量,还有付出一切的决绝,以及目空一切的麻木不仁。”
“小川,如果今晚这件事败露了,我们很有可能吃枪子,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