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显得非常落寞“如果你认为感觉对了,想爱了,就去追求吧!幸福稍纵即逝,别和我一样,到了最后,什么也没抓住。”
语毕,人已从屋内消失。
徒有料峭春风,由敞开的落地窗间徐徐吹进。
牧场、农庄与扑鼻的啤酒花香,这里是德国南部,是新旧世纪互相融合、充斥著时代朝气与过往记忆的巴伐利亚高原。
早春的清晨,朴实的木造楼房有位稀客来访。
“许久不见呐!雷斯小弟,身体还好吧?”
头发早巳斑白的乔瑟,年轻时和雷杰的养父是同一个杀手组织里的优秀人选,在头号劲敌雷斯因身体问题宣布金盆洗手后,原本笃定能继任下任头儿的他,最后却眼睁睁放任自己私收的徒弟灭掉整个组织。
那年的法国,腥风血雨。
“的确是许久不见了,老哥。”摸索到老花眼镜戴上,雷斯先是招呼看护兼管家玛莉亚去准备茶点,才缓慢站起身迎接来客。
是天意吧!饼去他不分青红皂白地杀了太多无辜的人,死在他手下的人数此大他好几岁的乔瑟足足多出十倍有余,叱咤风云的代价便是这具急速恶化的身躯。
上帝果真是公平的。
“小家伙最近干得如何,没出事吧?”从小看到大,雷杰就如同自己的儿子一般,所以乔瑟对他的能力绝对信任,不过前提是没和他那学生碰上。
“几年前出过一次意外,命大被个医生救到,没死成。”雷斯微笑地回答。
“呵!听来可真像我的翻版。”当年落难的自己同样被个医生捡到,并因缘际会地收了那位医生当学生,替他除掉那个将他训练成杀人工具,同时害死太多无辜人士的罪恶组织,不过听说这位徒弟现在已经不太干这活了。
“你还记得当年那件事啊!”雷斯的眼中盈满笑意。这件事让师兄被组织的人取笑得惨不忍睹,差点就要被踢出接任者的候选名单。
弱肉强食在他们当年身处的世界里被奉为第一信条,任何一丝差错都可能让人踩过去:水远无法翻身。
“是该记得的,没有那件事,咱们也不会有今日的平静生活。”
“的确。”雷斯稍微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说到雷杰,他这回出去也真够久了,已经快一个月没回家啦。”
“久吗?也还好吧,三年前他不也失踪了快三个月?”挑在同时间到访的男子一出声,屋内两位老人皆觉得不可思议地转头。
“你来做什么?”乔瑟清楚自己曾经告诉徒弟关于雷斯的事。但这家伙在毁掉组织后便少与他联系,更别说会想来造访传闻中那位急流勇退的雷斯。
“有人请我来慕尼黑动个小刀,我想不如就顺道来瞧瞧传说中的人物。”安列德随口回答。
“安列德,别太小看你老师。”他的肉体或许真是老了,但曾经跻身于顶级杀手行列的精明干练却未丝毫退化,他太清楚这位学生的个性“讲实话。”
“老狐狸,你以为我会乖乖听话吗?”曾救过乔瑟的安列德,缓缓将上膛的枪指向他“老实说,当年若非看在咱们是属于同一战线,而你又是传授我杀人技巧的老师,不然我真的会将你这利用我的老狐狸一并做掉。”
当年为夏娃的惨死正在气头上的他,没来得及仔细思索乔瑟的动机,等组织的首领被他凌迟断气后,他才想通自己恩师的最终意图。
好个借刀杀人!
“那可真感谢你没将此信念付诸行动。”乔瑟缓步向前,扬手挥掉他的枪,再顺势揪起他的衣领“说吧,来这儿做什么?”
安列德对启蒙老师的薄弱敬意毕竟仍在,所以没躲开让他扑空,而一旁的玛莉亚则镇定地捡起被扫落的枪,将它放至桌面。
“来告诉你一件大事。”拨开乔瑟的手,他自动自发地落坐,完全忽略屋里的两位都是自己的长辈。
“难不成,你想退休了?”乔瑟不确定地问。
“正在考虑。”
“那”是什么?
“小家伙谈恋爱了。”
“什么?”两位老人同时打翻了茶杯。
小表终于也已到了会谈恋爱的年岁了?
“我说,雷杰那小表为了追女人跑去亚洲,大概两三个月都不会回来了。”
“你怎么会知道?”雷斯难掩激动。
“因为,我从头到尾见证了他们的相遇。”
乔瑟比雷斯多愣了一下“是你撮合的?”
“我顶多只是催化剂兼对照组,”安列德苦涩地吞下茶水“永远的对照组。”
法式热吻的效果能有多强?卓月榛在今天终于明了。
从辛蘤沂的咖啡店回到住所的路上,她始终能镇定地和雷杰闲话家常,没有掀起半点久别重逢的激动,不过在返家后,仅是个吻,便粉碎了她强行伪装的镇定。
从蜻蜓点水到纠缠,从相拥到赤裸,由客厅到床上,两人火热地翻滚纠缠,共赴巫山。数个钟头过去后,激情让两人相拥著不住地喘息,但两具身躯依然紧紧交缠,不愿分开。
三年了,她透过管道得知雷杰的蜕变与成就,明白今日的他已非当年的青涩小毛头。
然而不变的是初恋。
相思成灾,同时适用于她,及他。
“我从不知道你可以如此热情。”他一直以为,她的体温终年维持在摄氏负二七三一五度。
即使激动,也不会突破冰点。
可事实并不然。
“我也不知道你是如此的经验丰富,还以为你会是处男。”翻身趴在他身上,她觉得这样比较舒服“说吧!几岁开的荤?”
“十六岁左右。”依稀记得是位金发绿眸的高年级学姐。
拉起被单,少了缠绵时的激情热度,室温似乎下降了许多,雷杰不希望她被冷着。
她的躯体,舆她的强势永远不相称,太过纤瘦了。
“啧!输了。”
卓月榛早已不是处女,十八岁生日那天,她便迫不及待地拉了比自己年纪还大的学弟上床,将那道父母给她的清白印记毁掉,无关豪放,她求的不过就是一丝解脱罢了。
十八年变调的青春,对她来说,够了。
“连这种事你也要比。”雷杰笑着,轻柔地拨开她披散在他脸上的乌丝。
二十八岁的她,正是最成熟妩媚的时候,尽管她的冷血依然,但在理性后头,她的感性不再只限于艺术。
“既然你开的条件我都办到了,现在总该轮到你履行承诺了吧?”
安列德说她最重承诺的,希望她没有赖帐的意图。
“我是真的有在考虑要不要把你给踢下床。”她很邪气地对他一笑“我觉得这床有点挤。”
“你还有力气吗?”雷杰的蓝瞳颜色倏地加深。
“废话,你也未免太小看本小姐了。”卓月榛正想付诸行动,脚却被他给轻松拦下。
“如果你真的还有力气,那就是我的疏忽了。”他很温柔地再度挺进,眼角满足笑意“除非你有办法拿到镇定剂,否则这几天,我们在床上是耗定了。”
“我一定会拿到的。”她倔强地咬著下唇,在迷失前低声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