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噢,锦儿倒是挺镇定的。”他回头望了过来。
我一警,忙抖着声音,道:“皇上,臣妾实在是,是,是吓坏了”
他扫过了我,回头吩咐:“送几位娘娘回宫。”
有宫人又抬来了三幅步辇,静等我们上坐。
我向夏侯烨行礼:“皇上,臣妾想去看看荣姐姐,臣妾有些担心”
他低低一笑:“锦儿当真情深意重,荣儿受了些小伤,就让你如此紧张?”
他虽是笑着的,可那笑声却让如冰屑入骨,浸得浑身俱是冰冷,我勉强道:“臣妾与她,俱是西夷之人”
“也好,你便去吧!”他转头对华妃玉妃道“你们呢?”
“还是让荣妹妹多休息一下,明日清晨,臣妾再去探望的好”华妃似笑非笑地转头望我“臣妾可不比锦妹妹与荣妹妹的感情深厚,无所顾忌,臣妾怕现在去探望,反而打扰了人。”
第十三章反击
玉妃却是一幅娇弱样子,满脸疲色,自是同意了华妃所提。
夏侯烨是风向标,他话里的意思,我自是明白,可我却是不能不去看她。
等到了荣婷处,有御医提了药箱匆匆赶到,荣婷在内室惊叫:“怎么会这样?到底怎么啦?”
我静静地站在屏风外边,听着她的娇脆的声音,她嗓门没改,还是那样如出谷黄鹂,只可惜,人心已改。
又隔了良久,御医才从内室出来,见我坐等消息,忙上前奏报:“锦妃娘娘,荣娘娘无事,不过小伤而已,不过背上被不明利器划伤,那利器古怪,端头染了墨色,既使治好了,也会留下些疤痕。”
我松了一口气:“只要身体没事便好了,那疤痕不在当眼处,想来也没什么要紧。”
却听室人荣婷尖声道:“什么不要紧”
那御医听得此言,急慌慌地告退离去。
我转过屏风,却见荣婷趴在床上,侧着脸望着我,一头散乱的青丝从雪白的脖颈之上垂落,室内有当归、丹参的味道,她背部微微隆起,显然已经包扎好了伤处。
她望着我走近,眼里有一丝嘲讽,慢慢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旁边的宫人想要扶她,却被她阻住了,终于在床上坐好,挥手叫宫人全退了出去,才道:“怎敢劳烦姐姐来看我?姐姐金枝玉叶,别让这药味儿讯熏到了。”
我静静地看着她,忽尔一笑,自顾自地在床边摆的椅子上坐下,道:“荣婷还是这么要强。”
她没有想到一向懦弱的我会如此情态,转脸向我望来,眼神有些迷惑,却忽地清醒:“你来干什么?”
“我怎么不能来?”我低声道“荣婷的雪肌上如若留下疤痕,却怎么帮本公主留下夏侯烨的心?”
她见我直呼其名,有些惊慌:“你,你,你大胆!竟直呼皇上名讳!”
她眼神惊疑不定,望着我仿佛望着陌生人,我缓缓道:“本公主新婚那晚,红烛尤留,锦被未暖,你不就是这么对我说的吗?既然公主留不住皇上的心,为西夷半壁江山记,就让奴婢来吧。”
我学着她当日的口气,含笑道来,她的脸色煞红煞白,手指紧紧地抓住了锦被,原是粉红的指甲变成了白色。
“那又怎样,现如今,我已不是你身边的奴婢。”她忽地松开了手指,转脸向我,淡淡地笑了笑。
第十四章反击
可我看清了她眼里的张惶,她已出了西夷皇宫,已不是我的奴婢,我的伴读,夏侯烨更是给了她无尚的荣光,便使她以为可以零驾于我之上,将她当日处于人下的痛苦全都散尽,在她的眼里,我一直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公主,西夷之时,太学之上,要她代我应付功课,代写策论,来到中朝,要她来赢取夏侯烨的心,而她,终也飞上九重,而今日,我便是要告诉她,无论她如何的算计挣扎,永远挣扎不出她原本的模样。
我轻声叹道:“只可惜,如玉的肌肤,已有了暇疵,那背上有如刚刚蝗祸飞落碧草之上的字迹,让人一见就倒胃口”我朝她笑道“荣婷啊,荣婷,你莫不是以后穿了衣服来侍侯皇上吧,让皇上只记得你以前背部的那一片雪白?”
今日我笑得较多,让她神色一阵恍惚,却道:“还是那样的笑容,可倾国倾城不,你就是六公主,却为何,为何”
无论在西夷王宫,还是在中朝皇宫,我现在的样子与原来懦弱的情状相差太远,有如神鬼附身,让她眼里有了一丝慌意。
她将身体往锦被之中缩了进去,身体不动生色退至床栏,却让我笑了,伸手将滑下的锦被帮她拉了上去,却让她眼神更慌,仿佛看见一头待宰山羊,等拿起刀来,才发现那其实是一匹狼却已迟了。
她迟疑地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使我如此?”
我叹了一口气,扶了扶额角:“荣婷,你的马球打得越来越好了,准头竟那样的准,你砸的那一下,本公主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她惊慌失措:“是你,原来是你怎么可能不,我记起来了,那球砸中你后没有弹开,被你的手按住了,当然我就觉得不对劲,可我没想到,没想到不可能,你的手为何那么快?你不是连马都不会骑吗?”
思疑之间,锦被又从她身上滑了下来,带出一被暖香和淡淡的中药味道,我帮她拉高被子,盖住她的胸口,低声道:“荣婷,你失了血,可别再受了风寒,如若不然,这中朝皇宫,当真会成为你有来无去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