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有可能成功,有可能失败,谁知道呢?但是我要你记住,无论把我剖成多少份,每一份的裴纪中爱的都是你,想的都是你。替我好好照顾自己!
再也没有比这一天更难挨的日子了,再也没有比这一天更沉重的日子了,再也没有比这一天更恐怖的日子了,自从在医院里被那几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带走之后,整整一天一夜我都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小房间里面度过。我并不认识那几个男人,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绑架我,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他们完全是冲着裴纪中来的。
房间被打开了一条小缝,有人从外面推了一碗吃的东西进来,但我看都没看一眼,我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惊恐和惶然让我食欲全无,每当一想到,裴纪中回到医院之后,发现我被几个男人绑架了,他双眼通红、暴躁狂怒的样子简直令我心碎,一想到这里,我便开始无声地啜泣着,我的嗓子已经全哑了。
这个阴暗的房间里什么像样的东西也没有,看样子是平时堆放杂物的,屋里只有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窗子,窗框有些生锈了,我使了好大劲攀住窗子朝外面看,却只能看到一小缝的天空。我简直沮丧到了极点,窗户逃不出去,门外好像又有两个男人在看守着,我即使插翅也很难逃出这间屋子。当我筋疲力尽,躺倒在地板上的时候,我隐隐地听到门外看守的两个男人在说着话,好像是说裴纪中的家可有钱了,这次终于可以好好地敲他家一大笔了!我的心不断地往下沉落,心里已经几近绝望,这个房间这么偏僻,裴纪中他们能找得到这里吗?
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凄凉过,那个晚上就这样一秒一秒地过去了,事情毫无进展,情况毫无转机,我悲切地想着,我可能要在这里呆一辈子了。可是爸爸、妈妈怎么办?平时他们总是在家里对我唠叨个不停,现在他们应该会轻松了吧,因为再也不用老是对我操心这,操心那的,不是担心学习成绩,就是担心我在学校里面早恋,我早就烦透了他们。可是,我的脑海再出现老爸老妈那开始有些花白的头发,还有额角的皱纹的时候,我的眼泪就情不自禁地又流了下来。哦,老爸,老妈,希望你们可以原谅我这个不孝的女儿,老是不听你们的话,老是不爱吃饭,老是不想念书,希望你们从今以后把她忘了吧!
接着,我又想起了裴纪中,一想到他那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庞时,我竟然有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自从裴纪中回韩国来,到现在不过短短的几个月里,我们经历过死亡的威胁,我们经历过生死离别的痛苦,我们经历过别人的欺骗,我们经历过多少的纠葛和痛苦,又经历过多少爱恨交集的矛盾,本以为这一切的苦难都已经到头,我们两个人终于可以雨过天晴了,但是谁会想到,原来磨难还在继续着?我用手捂住自己泪水纵横的脸庞,我们只不过是想简单地谈个恋爱而已,我们只是想好好地在一起,手握着手,心碰着心,过着没有误会、争执的生活,为什么竟是这么地难?!
接着我又怀念起承原高中的同学们,还有那些平日里让我十分痛恨的老师,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异常地可爱。还有宝儿,金在宇,还有那些嘻哈帮的兄弟们,我们这些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可是我们却一起经历过很多的磨难和挫折,我们早就已经培养起一份如同家人一般的亲切与默契,这实在不是旁人所能够体会到的。
可是现在,这一切的一切都将离我远去,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便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一个人悲切地想着。
就这样,我一个人缩在这阴暗潮湿的小房间里面又过了一整天,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房间里面还是死一般地寂静,送饭的人又来了,当他看到昨天他送进来的饭菜还好好地放在门口的时候,他惊讶地说道:“你怎么没有吃饭?”
我在满屋子的昏暗之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又气又怕地想着,你以为你把我绑架进来之后,我还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吃饭吗?
那个男人又说道:“昨天的饭菜不能吃了,我再给你换一碗。”
我冷冷地说道:“你们要是把我放出去的话,我自然就吃得下饭了。”
那个男人不怀好意地说道:“放你出去,我们要把你喂得饱饱地才会放你出去呢!”
我一愣,不解地问道:“难道你们把我绑架来只是为了要把我喂饱了再放出去?!”
那个男人用手捞着下巴说道:“哼,你倒想得美!我们把你喂饱了之后,就可以和裴纪中讨个好价钱了!”
在这不见天日的小房子里乍一听到裴纪中的名字,我的心又开始狂跳了,但我还是使劲地按捺住了,我用冷冷的口气问道:“这又关裴纪中什么事情?!”
那个男人冷哼一声:“裴纪中那小子!”接着又说道:“谁让裴纪中家里那么有钱呢!兄弟们早就打听到了,裴纪中家里在韩国和美国都各有几处别墅,他的父母长期在美国生活。所以我们几个兄弟就商量了一下,跟裴纪中借几个钱来花花!”
那个男人的话使得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可是,在韩国,比裴纪中家有钱的人多了,为什么你们不找其他人,却找上裴纪中了?”
那个男人贼笑道:“谁叫裴纪中的嘻哈帮兄弟去年和我们兄弟打过群架,居然还敢把我们兄弟打到吐血住院!因为嘻哈帮的人多,而且后来裴纪中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去美国了,所以我们一直没有机会出手报复。好不容易等到今年,裴纪中回韩国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位漂亮的女孩子,大概是他的女朋友之类的。本来我们兄弟的目标是把她绑架来,后来一调查才发现,你和裴纪中才是真正的恋人。真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我颓然地坐在地上,这下我明白了,原来他们起初要绑架的人不是我,而是朴太真!谁知又阴错阳差地把我绑架了来!我不禁替朴太真感到庆幸起来了,心里想着,还好她之前就和裴纪中分手了,不然,现在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小房间里的人,就会是她了!
我叹口气,一面替朴太真庆幸,一面又替我自己感到绝望,忽然间窗格上有什么东西响了一下,我抬起头来看了一下,原来有只鸟刚好飞过。我不禁叹了口气,对着鸟儿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你有多么地幸福吗?你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
那只鸟依旧扑腾着翅膀,它不是人当然不能回答我的话,但是它却咕咕地叫了两声。
忽然间,我从地上一跃而起,怎么这只鸟的“咕咕”声音听起来这么地熟悉,好像是在叫着“依妍”一样。我在心里想着,我大约是有点疯了,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得太久了。然而,我还是伸手把那只鸟抓了进来,把它举了起来,突然发现在它蓝白相间的羽毛上还带着玫瑰紫,在微弱光线的反射下,还可以隐约地看到翅膀的尖端有些水红色。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这是裴纪中的鸽子啊,他一定是把鸽子放出来找我了!我好像看到几十年未见的亲人一样,用面颊贴着它,鼻中酸楚,泪雾迷蒙,接着它又扑动了两下翅膀,我这才发现它的腿上绑着东西,难怪它一直在动着,看样子是要引起我的注意,于是我抱着它在地板上坐了下来,把它腿上的东西解了下来,原来那是一张纸条。我把那张纸条打开来看,眼泪一下子就疯狂地迸射出来,这是裴纪中的字迹!
我泪眼迷离地读着那张纸条,上面写着:
依妍:为什么要离院出走?今天早上我只不过是一时生气冲了出去而已,你应当知道等我气消了,我自然就会回去找你的。可是你为什么要负气出走呢?!快快回来吧!
接着我又在鸽子的腿上找到了一叠的纸条,看来都是这几天里积下来的。
我又打开另一张纸条。
依妍:你的出走几乎使我发狂,我们在一起都已经经历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了,为什么你会因为我的一句气话而出走呢!快回来吧,我的心永远都是你的家!
我哭得更厉害了,原来裴纪中以为我是因为他的一句气话而负气出走的,他还在那里深深自责着!
又有一张纸条写着:
依妍:整整一天了,你的气也该消了吧?!为什么还不回来呢,你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呢?
依妍:两天了,整整两天了,根本没有你一点儿消息,这两天对我来说,就好像几百个世纪一样地漫长。我几乎快忘了你长什么样子了,快快回来让我看看好吗?
依妍:我刚刚才得知的消息,原来你是被老鼠他们那帮流氓绑架了!我简直被这个消息气得快发狂了,去年嘻哈帮和他们那群人在一起打过架,他们打不过我们便仓皇地逃走了,我以为从今以后大家相安无事,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和他们之间的争斗居然会把你也牵扯进来了。依妍,今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撞了无数次的墙壁,我真恨我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没有一件事情能够保护得了你!我恨死我自己了!
依妍:你在哪里啊,我找你找得快发疯了!
依妍:我每天早早地把鸽子放出去,每天都守在门口等它回来,希望它能带来你的只字片语。可是每次都让我那么地失望,老鼠他们说是要谈判,我知道他们想要钱。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想要多少钱,我都会给的,但是前提是不能动你一根毫毛。我们早已报了警,但是搜查了好几天,都找不到你到底是被关在哪个地方,虽然我答应和他们谈判,但是我好担心你,老鼠他们那帮人向来恶透了,我很怕他们会向你下毒手。
底下的字迹开始有些潦草,下笔又重又狠,把纸张都划破了,我完全能看得出裴纪中在写这张纸条时那悲愤交集的心情。
终于,我捧着裴纪中写的那些纸条伏在地上痛哭了起来,哭得天昏地暗,裴纪中,裴纪中!我在这里啊!
当我哭到再也没有力气继续哭下去的时候,我平静了下来。心里想着,要怎么才能让裴纪中知道我被关押在这个小房间里呢?
我脑子里面想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给裴纪中回纸条,把我现在的处境告诉他。可是我把整间屋子都翻了一遍,也没有发现纸和笔。无奈之下,只得另想办法了。
我把鸽子抱在怀里,不停地抚摸着它,忽然间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我把鸽子放下来,伸手把胸口挂着的心形吊坠取了下来,我珍爱地把那个心形吊坠捧在手中,恋恋不舍地看着,即使是屋里的光线这么昏暗,血红色的心形吊坠还是散发出夺目的光彩来。
我把鸽子抱在怀里,然后异常郑重地把我的吊坠挂在它的脖子上面,然后认认真真地对它说道:“你一定要乖乖地帮我把这个吊坠送到哦!千万不能把它弄丢了哦!”接着,我把鸽子从窗口处放了出去,它的翅膀扑了几下,很快地便不见了影子。于是我开始牵肠挂肚地想起它来了,每一秒都在盼着有鸽子重新在我的窗口扑腾。
到了第二天下午,鸽子果然又出现在我的窗口了,我狂喜地冲了上去。天,裴纪中的鸽子果然认得路!我手忙脚乱地把它腿上的纸条解了下来。
依妍:谢天谢地!终于得到了一点关于你的消息了!当我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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