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接着说:“我询问过,昨天值班的警卫,他说,昨天时念卿拂了阁下的面子,上了顾南笙的车……”
“……”
徐则一听这话,表情瞬间错综复杂,既惊悚,又惊讶。先不说时念卿如今的身份,哪怕她就是个卑微低贱的平民,在金贵非凡的总统阁下面前,她也应该卑躬屈膝、感恩戴德。
能上S帝国总统阁下的车,在整个十二帝国联盟里,都是高不可攀、无人能及的无上荣耀。
然而,竟然会有如此不知好歹的女人,敢这样给总统阁下难堪。
哪怕最寻常的普通夫妻,在外,都会给足对方面子,时念卿竟然当着自己丈夫的面,上了别的男人的车,是活腻了吗?!
这无异于:“拍拍拍”打他们总统阁下的脸,以后叫总统阁下,如何在国民面前树立威信。
徐则沉思片刻,还想再追问些细节。虽然,此时此刻,他是愤怒的,但,跟在霍寒景身边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见过有人敢这样让他们的阁下大人如此吃瘪,所以不可置否,此刻他也是兴奋的。
霍寒景继任总统的五年里,无论发生何等大事,哪怕天都要塌下来了,霍寒景也从来不曾延误过早会。
今天早晨,八点整的时候,徐则在办公室内,还未瞅见霍寒景的身影,便有些忐忑难安了。
在确定霍寒景,的确延误早会的那一刻,徐则一直都是毛骨悚然的。
来总统府的路上,他给总管打电话询问情况。
总管说:“打从昨晚少爷回到总统府,就去了拳击室,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当时徐则还以为发生了极其严重的大事,毕竟一整晚都呆在拳击室里,却没想到……
不过,仔细想来,这,的确也是大事。毕竟,放眼整个十二帝国,有谁,胆敢如此放肆给霍寒景难看。
在他们这伙人儿里,霍寒景是最完美无缺的,他完美到:连一星半点的囧事都找不到。
昨夜,他颜面尽失,绝对是千年难遇,徐则自然是想了解得透透彻彻。
徐则更是好奇:究竟时念卿,有何本事能耐,让霍寒景如此吃瘪。
他想要事无巨细,知晓得透透彻彻。
楚易瞄着他满脸的求知欲,八卦之心瞬间泛滥,他刚要压低音量,来个滔滔不绝:“警卫说,阁下在看见时念卿和顾南笙毫无顾忌抱在一起的时候,他脸都绿……”了!
乌拉——
雕刻着霍家滕图的厚实木门,毫无征兆的被人从里面一下拉开。
楚易和徐则,瞅着站在门口,一身黑气的男人,瞬间呆若木鸡。
“我从来不知道,警卫长的舌头,这么好使!”霍寒景语气很淡,但是落入在场所有人的耳膜,却阴冷至极。
楚易满目惊恐地望着突然出现的男人,身体似乎都在哆嗦:“阁……阁下……我……”
“舌头,不想要了——!!!”不等楚易把话说完,霍寒景突然失了平日的矜贵优雅,暴怒一吼。
惊天动地的吼声,震得整栋房子,仿若都要垮塌了。
下一秒,被水晶灯点缀得金光闪闪的走廊,跪了一地的人,瑟瑟发抖。
“阁下,我知道错了,任阁下处罚。”楚易从来没见过霍寒景发如此大的脾气,面如死灰。
霍寒景长得极高,平日里,189公分的挺俊身躯,被西装革履包裹,愈发傲然魅惑。这会儿,从拳击室出来,他饱满而充满力量与爆发力的肌肉,还星星点点沾着汗珠儿,一条军用迷彩裤配上特制的黑色皮靴,整个人意气风发,散发出一种迫人的凛冽。
比世界顶级男模,更加完美的黄金比例身材,足够让所有女人疯狂着迷。
走廊里的佣仆,全是女性。昨晚,在知晓霍寒景在拳击室运动,需要佣仆伺候的时候,她们几乎疯了,挤得头破血流,好不容易才拿到的名额。可是,面对英姿飒爽的总统阁下,此时此刻,她们连脑袋都不敢抬。
霍寒景漆黑眼底的煞气极重,他盯着跪在走廊上的楚易,声线冷漠:“去军机处,领罚。”
所有人在听见“军机处”三个字的时候,皆是神色惊悚,唯有楚易像是获得特赦令般,动作麻利的溜之大吉。
霍寒景“撕拉~”一下,重重撕开黑色的拳击手套,丢给旁边的佣仆,顺手扯过宽大的浴巾披在身上,一边迈着修长的腿往楼上走,一边冷着嗓音对徐则说:“立刻给白百晟打电话,叫他马上来总统府……”
徐则连忙毕恭毕敬地颔首道“是”,起身去打电话的时候,不经意瞄了眼拳击室里。
很好,与他想象的画面一样:鼻青脸肿的陆宸,躺在拳击台上,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般。
如此血腥恐怖的一幕,使得徐则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脏,又砰砰狂跳不止。
今天的阁下,真是史无前例的:暴力、凶残……
**
花季岁月,顾南笙名下的私人公寓。
时念卿昨晚从医院回到公寓开始,便躺在床上昏睡不醒。她做了很多很多梦。梦到了时家大院,依旧繁花盛茂,她坐在秋千上荡秋千,时靳岩坐在不远处的石桌前喝茶,宁苒端着切得又漂亮又精致的水果从屋里出来,笑着望着她:“小卿,不要皮了,小心摔下来……”
她又似梦见第一次见到霍寒景的场景。她隔着黑色的挡风玻璃,看着十五岁的霍寒景,一身雪白的衬衣,单肩斜跨着书包,从“英皇”帝国高中部出来。当他拉开车门,看见后车厢里,缩着小小一只的她,他好看的剑眉都微微皱了起来。时靳岩试探性的声音,小心翼翼传了过来:“太子爷,她是我的女儿,学校组织要去茂县参加夏令营,她发了三天的烧,错过了校车,我听说你也要去茂县打比赛,所以想着顺道送她过去……”
画面,一下跳转到时靳岩离世那年的初冬。她穿着单薄的睡衣,跑到总统府里的时候,拖鞋都不见了,两只脚都被坚硬的马路,磨得血肉模糊。她看见他从楼上下来,站在楼梯上,冲过去就朝着他咆哮:“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你的手机为什么会关机?!我的妈妈生病了,很严重很严重,已经昏迷不醒了,邻居都说她克死了自己的丈夫,不愿意帮忙,那么多的邻居,却没有人愿意帮我……”
梦里的画面,跳转得很快,一幕一幕,混乱又难过。
时念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脸上,竟然全是泪水。
“妈,你先不要着急,你冷静冷静,我尽快赶去公司!”顾南笙站在客厅的阳台上,尽量压低声音说道。
顾夫人一听这话,顿时勃然大怒:“公司都要破产了,你竟然还说‘尽快’赶过来?!你现在是不是还跟那小贱人在一起?!她都结婚了,还缠着你不放!!顾南笙,到底是顾家基业重要,还是那个小贱人重要?!呜呜~,我真的是白生了你!”
“……”听着顾夫人情绪失控的言辞,顾南笙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他烦躁不已地说,“好了妈,小卿生病了,还挺严重的,高烧一直反反复复不退,我保证,一会儿确定她情况稳定一点,就去公司……”
在顾南笙烦躁的跟顾夫人发生争执的时候,他眼尾余光忽而瞄到不知何时站在客厅里的女人,猛然一怔。
他匆匆挂断电话,怒气扬起一抹和煦的笑意,走过去询问:“怎么起来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时念卿却望着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顾南笙说:“没事,就一点小事。”
“你不用骗我,我全都听见了。”时念卿说,“霍寒景又对顾氏出手了?!”
“……”顾南笙并没有说话,算是默认。过了好半晌才说,“我妈在电话里,咋咋呼呼的,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时念卿连忙说:“那你现在立刻去公司看看。”
顾南笙有些不放心,担忧地说:“可是,你还病着。”
昨晚,时念卿烧得厉害的时候,一直浑浑噩噩说着胡话。他实在担心。
时念卿笑道:“已经没事了。”
在顾南笙走后不久,时念卿躺在床上休息,原本想给苏媚打电话,谁知,烈墓园的园长,却率先打来了电话。
时念卿十分纳闷:园长打电话给她做什么?!
**
烈墓园,是S帝国,所有忠贞烈士的归宿。
葬入烈墓园,是身为S帝国军人,名垂千古的最后荣耀。
可是,时靳岩却莫名被除名了。
园长打电话来,让时念卿去取时靳岩的骨灰,那一刻,时念卿只觉天旋地转、天昏地暗。
她失去所有理智,冲到总统府里,刘宪正戴着雪白的手套,慢条斯理站在花园里,摸着雪白的大理石石像。
上面还有一点灰,刘宪皱着眉对身后的佣仆训斥道:“这么多灰都没擦干净,是不是觉得总统府的饭,够软够好吃?!”
佣仆一听这话,魂飞魄散,赶紧拿着抹布重新擦拭。
时念卿强忍着胸腔内不断翻滚的怒气,低声问道:“我最后问你一遍:霍寒景,在哪里?!” 总管刘宪,在总统府内声望极高。上至国家首脑,下至府内佣仆,见到他都是客客气气,哪怕是霍渠译,也极少用很重的语气跟他说话。活了这大半辈子,何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如此厉声呵斥过?!
刘宪扬了下眉头,不屑哼道:“总统大人,每天运筹帷幄、日理万机,他的一举一动,皆是国家最重要的机密。既然总统夫人都不知晓总统大人的去向,我区区府内总管又怎会知道?!总统夫人摆着兴师问罪的姿态前来,不是难为我吗?!”
时念卿瞅着他故意跟她打太极,不愿意说出霍寒景的去向,立即怒了,猩红着眼眸道:“知情不报,是重罪!刘宪,你信不信我现在弄死你,连霍渠译总统都不敢说半个字?!”
霍寒景只要离开总统府,车库派车之时,会进行严格的记录。身为总统府的总管,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霍寒景的去向?!
说着,时念卿转身就要走。而刘宪,面对态度如此强势的时念卿,既错愕,又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五年的时间,时念卿性子竟会转变如此之大。
倘若当初,哪怕有霍寒景撑腰,她也不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刘宪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服了软:“夫人,总统大人出车前,去了帝国会所……”
**
帝国会所,是国家投资修建的接待别国前来访问S帝国的国家首脑的场所。
印着S帝国国徽和霍家家族滕图的贵族式城堡大门,金碧辉煌。
此刻,S帝国,A国,以及M帝国的警卫队,持枪而立,将帝国会所的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时念卿乘坐总统府的车,出现在大门口时,三国警卫立刻训练有素上前盘查。
瞅见时念卿坐在里面,他们眉头默契十足一皱。
他们的神情,很惊讶。
好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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