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真想去拥她入怀,用自己的胸膛去呵护她温暖她,可是不做趁人之危的事。
周筱青用力吸了口气,止了哭,低低道:“伯典他,今日成亲。”
“成亲?”孟子宣很意外,今日师氏还到国学去上课了呢,怎么回去就成亲了呢?
周筱青点点头“他的妻子很美——很美。”她再饮了杯酒,咬了咬下唇。
孟子宣有些迷惑,以为筱青和伯典彼此相爱,莫非只是周筱青在单相思?你吗?”
周筱青摇头,将脸放在双掌中“我不知道,不知道。”她和伯典两人虽有过几次只能意会的暧昧时刻,能说明什么呢?伯典什么都没有表示过,他的心里只有静蔷——她的前世。如今,又突然成亲了,在周筱青开始憧憬和伯典的未来的时候。
傻瓜!傻瓜!孟子宣在心里无数遍地说着周筱青,居然连伯典爱不爱她都不晓得。筱青,你真的好傻,傻得让人心疼让人着急!他看见她脑后的发辫从雪白的脖颈垂到胸前,摇动的钗坠被乌云般的云髻衬托得更加碧绿纯莹,纤弱的肩膀微微颤动着,泪水自指缝流下——他的心忽然柔得象水一样,不自禁地站起来向她走去,在她身边坐下来,将她柔软的小手从脸上扶开握在掌中。
周筱青抬起头,一双泪眼怔怔地看着孟子宣。孟子宣轻轻的拥住她,俯下头去吻她温润的唇,她的唇是那么柔软,带着幽幽淡香,他感觉脑中空白一片,只想将她的唇深深吻住。
筱青身子一颤,从子宣怀中挣脱出来。
孟子宣象是回过神来,将头埋进双掌,强自压抑住内心的灼热“对不起,筱青。”他喃喃地道“原谅我。”
周筱青低头不语,半响,回了。”
孟子宣抬头望着她“筱青,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愿意回去,可以借住在成均——”
“子宣——”周筱青打断他“我想回去。我离不开他。”
“可是他已经——”孟子宣有些激动,他完全是从筱青的角度考虑,离开伯典是最好的选择。
沉默之后,周筱青呼了口气宣,你回吧。”
孟子宣看住她,她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颤,却透着一种无畏的坚持。孟子宣点头,忧虑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向门外走去。走到门边,又慢慢地回转身来“筱青——”他柔声唤。
周筱青抬头看他。
“我爱你!”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筱青怔怔地看着兀自晃动的门,听着马蹄声在夜里渐行渐远,心中感动又难过。我爱你——她等到的不是伯典而是子宣!想起伯典,痛又回到了她心里,不知为什么,她不相信伯典对她毫无感觉,他们也曾经有过心灵驿动的时刻,他曾经用那么深那么柔的目光看过她,难道都是她自作多情?
周筱青缓缓起了身,熄了灯走出门去,她决定将爱进行到底,只要伯典愿意,她宁愿按夫人说的,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妾,只要能在他身边,哪怕每天看看他也好。我真的好傻!她自嘲地苦笑。
刚走上南宫巷,前面一人影向他奔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人影已掠到她面前,一看,竟是伯典,此时的他已换回一袭紫衣。
“你到哪去了?”伯典有些急躁。
“我到哪去和你有什么关系?”周筱青负气。
伯典一愣,也不和她争辩,拉起她的手往别院走,被周筱青用力甩开。
伯典停下,深深地看住周筱青,片刻道:“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周筱青明知故问。
伯典背转身去“你知道,那不是我想的。
我从来都没有答应过,可是我毫无办法!”
周筱青听伯典无奈落莫的声音,一阵心软,嘴上却道:“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何必和我解释这些?”
伯典回转身来,将目光停留在周筱青的脸上。月亮的清辉洒满了他的周身,使他看起来愈加神秘奇美,让周筱青恍如置身于梦境。
“筱青,我很在乎你。”伯典声音低柔,一如从宝镜传递给周筱青的时候一样。她本能地一颤,这算是情话吗?算了,还是别自作多情了,淡淡一笑道:“也许吧,我是你的知已嘛。”
顿了顿,伯典点头,仰望天空,凄然道:是我的知已,也许只能是我的知已。我知道,如今的我,已经没有任何资格,我不能让你受委曲。”伯典忽然吸了吸鼻子,声音略带哽咽“不管怎样,我们是知已,请老老实实地回到别院去。”说完先自回了。
周筱青呆立着,怔怔地回想伯典的话,忽然有种追上去抱住他的冲动,她好想对他说,伯典,我不怕受委曲。你忘了吗,我是静蔷的后世,我们有缘的,我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