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有防备”
卫羽深呼一口气,却也并不觉得如何惊奇,他露出一道苦笑,正要开口,却听朱闻道:“鸟叫得越来越急了,回应他们吧!”
卫羽眼中光芒一闪,豁然开朗道:“你是故意让我来开城门——!”
“你今日来此,不正是为了这个目的?”
朱闻的问题很是尖锐,一时让他无颜以对,气氛一片僵冷,唯有风吹得人声寂寥。
朱闻别过头去,声道:“你没开城门,总算良知未泯,但这场戏还得唱下去——狄人先存了进犯掠劫之意,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断然说完,一声令下,源不断的甲冑兵士回转内瓮城之中,原先就设计好的藏兵洞之中随即满满当当。
这是要上瓮中捉鳖了么一旦城外的狄人暗袭部队遵照与自己的约定进城,两层城墙的门户一旦关闭,这些人便陷身狭长环地之中,任由兵士屠戮!
卫羽静静看着这一幕,心中在这瞬间明亮如镜——将瓮城设在主墙内,这明显与兵家常理不合。早在朱闻还滞留王城时,自己就曾经问过朱闻,却被他以加强防御搪塞想不到,他那时竟已有如此深谋!
“从那时就开始怀我了吗?”
卫羽轻声低嘲。
朱闻眉间仍带着复杂懊怒。他冷扫了卫羽一眼。不欲答话。身后一道女音渺然而现——
“是我。从更早时候就怀你了。”
疏真缓缓而来。半夜风寒。她穿一件雪白裘袍。微弱火光下只见半边眉目如画。更显得风华无双。
她一回眸。那青地繁密纹路便突兀而现。仿佛鬼物曼佗罗一般。连笑意也带上了几分诡气。“王城里斗得天翻地覆。北疆这边却轻易让狄人启了边衅——你地能力如何我一清二楚。这么轻易让人占了上风。这事本身就透着诡异。”
她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地小册子。翻了几页。笑道:“你父亲在北疆崛起|快。乍看好象是商业奇才。但仔细调查。我却现了有趣地事情—他早期地合作伙伴。都在一段时间后离奇破产。于是你父亲‘幸运地’财货双收”
“你的父亲,本地赫赫有名的豪商,居然是狄人早就在国布下的一颗暗棋。”
疏真声音平淡,朱闻的眼中却仍闪过一道波澜,卫羽的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终究冷笑道:“说来说去,你根本是不相信身边任何一个人,一旦觉蹊跷,就无所不用其极的调查窥探——我也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惨痛过去让你如此警觉?”
疏真的面色微黯一瞬,冷冷一笑道:“事实证明,我没有错你。”
她看了一眼朱闻,叹道:“一直到最后,他还在担心是否错怪了你,还宁愿给你赔不是——而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信任?”
卫羽的面容剧烈扭曲着,他用尽全身的气力,正要反驳些什么,疏真断然开口,声若寒冰“时候到了,你该回应他们的鸟叫声了!”
这最后的一声催促,让卫羽脸上失去了血色,只听疏真淡淡道:“这是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若是不肯,有的是人愿意学鸟叫,而且学得比你更熟,更象——你不愿手上染血,为何不考虑全家上下的血脉?”
这隐晦而可怕的威胁让卫羽面色变为惨白“你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要或是不要,凭你一言而决。”
就连朱闻也觉得这场面太过惨烈了,但他仍然没有开口,断断几瞬,却似过了百年一般,只听卫羽喃喃道:“好我开回应他们。”
三声鸟叫后,有人在城下悄声问道:“为何拖了这么久?”
卫羽闭上了眼,风声压过了他剧烈的喘息“来了个醉酒的小兵,耽误了一会。”
下面再不言语,寒风呼啸中,只听铁门的沉重钝响声拖曳着地——几点星光下,城门,终于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