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中挣扎,他像一只强势的大猫,逗玩着她这只弱小的老鼠。
起身,小心翼翼的穿好了睡衣,然后去了洗手间。
她在门口看到了自己的箱子,忙从里面找出衣服换上。
然后她带着自己的东西悄悄的走出了房间。
门口,遇上了夏雨。
她见到明玥,明显的愣了一下。
明玥却皱起眉头,迅速往前走,不想搭理她。
小雨忍住了,她也不傻,门里面的人是沈良夜,要是闹起来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她不会忘记在皇朝发生的事,沈良夜的眼睛可压根看不到她。
再说了,这里还有贺峻那个讨厌鬼。
明玥打车去了机场,迅速离开了这里。
沈良夜昨晚照顾了明玥一整晚,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
可是一觉醒来,怀里空空如也,她就真的像天上的月亮,在太阳出现后就消失无影踪。
沈良夜气的捶床。
没有心肝的小东西,枉费他一晚上没合眼照顾她,早知道就该让她曝尸荒野。
生了一会儿闷气,他推开了被子准备起来。
一股子被压住的香气一下散发出来,勾动了沈良夜的身体。
不若平时的清新淡雅,这样混沌了一夜,反而有一种勾动最原始渴望的魅惑沉香。
他皱着眉,拿被子搭在了腰间。
真是该死,折磨了他一晚上都没够,大清早的又让他……
飞机降落在海城,明玥才透出一口气。
她拎着行李,又回到了景云苑。
可是,门打不开。
她一想就明白了,一定是沈良夜回来过,让人重新换了密码。
那她怎么办?离开吗?
这样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她不甘心。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她输入了以前的密码。
叮的一声,门开了。
她却皱起眉,沈良夜既然要改密码,为什么没有设个新的?
难道他还想让她回到这个家?
可是她回来了,他就别想进来。
明玥抬手要去改密码,忽然觉得自己太过幼稚。
改来改去,只要房主是他,他总能进来,又何必多此一举。
她疲惫的进屋,扔下了行李箱。
门口的一双男式拖鞋很扎眼。
明玥快步走进去一看,果然,他的东西又都恢复原位了。
有必要吗?明玥不仅轻嗤。
回到家,有些亲切,又有些无所适从。
在度假的时候还好说,可是现在回来了,面对自己熟悉的生活环境,没有工作她觉得什么都不对劲儿。
去看了看日历,她才发现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
还有俩天,就要过年了。
新年,是她最怕过的节日。
以前过年,自然是都要回明家,跟明正杰他们一起过。
看着他们一家人说说笑笑看晚会,而她就是一个多余的人。
于是每年她总想法子逃避,出去旅游成了她最大的借口。
搞的黄雅芬跟很多亲戚都说,明玥爱疯又爱花钱,每年过年都不在家。
还是她的玉玉乖,过年都乖乖陪着妈妈。
有种透不过气的憋闷,今年过年按理说她应该在沈家过,可这也不是个好的选择。
不过照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不用了。
她在家休息一天,第二天便去超市采购。
虽然现在过年超市照常营业,但是她不想再出门。
买了一堆东西,还是门口的保安帮着搬到车上,她说了声谢谢,看到后备箱里有RY的产品,顺手送他一个蜗牛霜。
他挺激动,“这个牌子我女朋友一直想买,就是太贵。”
明玥笑着说:“新年礼物吧,谢谢。”
那小哥看着她,总觉得有些熟悉。
明玥去买了花,到墓地看了妈妈。
花店里并没有铃兰,她选了茶花,无论哪个季节,铃兰总是少。
墓地前,果然放着一束花朵雪白枝叶嫩绿的铃兰。
明玥愣怔片刻,把茶花放在了铃兰的一边。
她急匆匆的往回走,从花的新鲜程度来看那个人一定离开不久,说不定她来的时候还曾经和他擦肩而过。
现在是年底,来上坟的人不少,山下很多车。
明玥有些茫然,她急匆匆的往前走,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穿黑大衣的男人,她忙说了句对不起。
她没看到,在她离开后,男人却看着她的背影停下了脚步。
明玥开车回家,却意外的发现沈良夜坐在客厅里。
她一皱眉,就当没看到他,拎着东西去了厨房。
沈良夜也皱眉,在见到她那一刻的喜悦顿时给她的冷漠冲击的干干净净。
他是疯了才来看她。
站起来就要拿大衣,却又不甘心,狠狠的摔在了沙发上。
他去厨房,看到她正弯腰往冰箱里放东西,颇有些找茬儿的说:“给我泡杯咖啡。”
明玥并没有回答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
沈良夜不是个毛头小伙子,这样的挑衅其实他从十五岁后就没有用过。
可是面对明玥,他骨子里的劣根性全部复苏了,她越是不理他,他越是想要招惹她。
把她弄生气弄哭怎么都好,就是不能无视他。
他伸手按住冰箱的门把手,“我说话,你听到没有?”
他的行为让明玥没法再往冰箱里塞食物,她也不塞了,转身去收拾散落在流理台上的东西。
沈良夜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很无趣。
可是,他有岂能这么算完了?
十四岁少年的顽劣从他身体里跑出来,他站在明玥身后,一手拎起了她买的一包米。
然后,就给一松手,就给扔在了洗碗槽里。
明玥漠然的看着,甚至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一袋米而已,她为什么要生气?
他要玩,随便玩好了,有本事烧了房子。
她扔了手里的东西,转身走出厨房,回到了自己房间里。
她回来后一直住次卧,主卧他的痕迹太重,她不喜欢。
听着关上的门,沈良夜气的额角青筋乱蹦。
他是刚从外地回来。
那天在南方小城,明玥离开后他和贺峻去了深城,直到今天才刚回来。
一落地他连家都没回,马不停蹄的就回到了景云苑。
看到门上的密码锁没改,他心里挺高兴的,但是又有点忐忑,怕明玥搬走了。
看到她随意放置的东西他才松了口气,可是人不在就有些伐开心。
他根本理不清自己的这种情绪,他不该是讨厌明玥吗?他不该是一回来就去看明玉吗?
可是,这些天,他脑子里全是明玥的影子,想起她发烧时候无助又娇气的样子,想起她依赖的抱住自己的样子,一颗心就像要烧起来。
到了晚上,他总要做些乱七八糟的春梦,每次都和她在车里,她很羞涩却很主动,而且是第一次。
醒来的时候都有些分不清真假,他按着额头,又想起一个让他恼怒的事实,她的第一次不属于他。
复杂纠结的情绪快要把他给逼疯了,本来回海城后还有一堆的计划,可是管不住自己的脚,来了她这里。
本来想要好好说话的,问问她的病好了没,可是进来看到的就是她的一张冷脸。
沈总是天之骄子,总以为我对你好你为什么不叩谢隆恩的优越感,压根儿忘了以前都对人家做过了什么。
这种自以为是的个性真的是病,得治!
明玥反锁了房间的门,不想理会他。
躺在床上摸了摸肚子,从腹部凸起后,这是她常做的一个动作。
这个孩子的到来,开始是带给她的惊恐害怕,接着又成了各种因素的工具,她甚至都没有好好体会他。
现在,隔着皮肤和血肉她摸到了孩子的真实存在,她才惊觉,这是她的孩子呀。
在这个世界上,跟她血脉相连最亲最近不会嫌弃她讨厌她丢弃她的人。
也许,在去旅游前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现在她却很清楚,好好生下孩子,过自己重新的人生。
想到这里,她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在上面郑重的写下几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门外,沈良夜已经站了半个小时。
开始的滔天怒火渐渐平息下来,他有些不耻自己的束手无策。
对付一个女人而已,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婆婆妈妈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明玥,我数三个数,你把门给我打开。”
本来,沈总有这句话就行了,可是他这次却没有了底气,又给加了句,“否则后果自负。”
然后,他松松衬衣的扣子,又把袖口挽起,清清嗓子后才喊:“一。”
一字还没喊完,门呼啦就打开了,露出明玥那张明净素雅却又紧绷的小脸儿。